意思。老太太指派几个男仆和几个女仆来帮忙,这样使母女二人办起事来便很容易。这个丧礼,地方上人都知道是曾家外亲,地方官及士绅都来吊祭。老太太让人在院子里设下祭坛,请和尚念经,超度亡魂。
在“双七”这些日子,曼娘始终穿身白孝服,夜里她和母亲在灵堂帐幕后面夺灵。最初,在黑夜里,黑帐幕,棺材,那些蜡烛,她看来心中怕得颤抖,紧紧缩在母亲身旁。在白天,她们得照顾和尚饭食,亲友仆人送礼来时要赏脚力钱,以及其他切切事情,所以她真是累得精疲力尽。可是她心里实在悲伤,四十九天整个丧礼气氛,使她对父亲死亡感觉得倍加深切。
曾老太太,经平亚母亲同意之后,做件不同流俗事情。那时平亚顶多是个未婚夫,曼娘认真说,还不算过门。但是老太太心要使这个内侄丧礼之中有“女婿”参加。在“开吊”那天,许多客人来吊祭,定得有个男人接待客人。最要紧是客人在灵前行礼时候,棺材旁边儿要有人还礼。夜里,平亚看见母女二个已经十分疲劳,他提说他要代替守灵。
曼娘自然是千恩万谢。有表亲家帮忙,丧事可以办得风光体面,真是存亡均感。再个感激理由是出丧之时,平亚要身穿女婿孝,并且他已经代替她母女守灵,分担母女沉痛不少。她再感激理由是父亲去世之后,寡母孤女,茕茕无依,家里添个男人,心中极感安慰。再件令她感激理由,是遵照祖母意思,平亚不再叫她母亲“舅母”,而改叫“妈妈”。这是件极不寻常事,因为已经正式结过婚女婿,这样叫起来还感觉不自然呢。还有再让她感谢,是平亚为人正派大方、年轻、英俊、斯文。所以这两个人,男十八、女十六,都穿着白孝服,在“七七”居丧期间,每逢在早晨或在灵堂昏黄烛光之中相遇时,曼娘眼睛里总是湿湿,谁也不能说那是守丧中眼泪,是感激眼泪,是悲伤眼泪,还是幸福快乐眼泪。
尤其是,曼娘听见平亚叫她“妹妹”,或是她叫平亚“平哥”时候儿,她芳心万分感动。因为她是曾家表亲,不是同姓族,所以不能与曾家女儿同排位次而叫“大姐”、“二姐”、“三姐”,叫曼妹也听着不好,所以曼娘母亲就教平亚叫曼娘“妹妹”。
在此等情形之下,索性把这些顾忌抛在九霄云外,这两个年轻表兄妹走亲密点儿也不妨。可是曾太太很严谨,曾经告诫儿子,不可不拘礼法。
曾太太说:“平儿,你天天看见你妹妹,她那有教养,很喜欢她。可是你若尊重你这位未来妻子,就不能不守礼法。夫妻之间,要相敬如宾。”曾太太出身于读书人家,像“相敬如宾”这种典故是挂在嘴边儿上。
结果是对青年男女反倒越来越显得疏远,而实际上则倾慕日深。
有次,平亚向曼娘表示亲近,碰曼娘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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