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件事告诉母亲呢?她俩做当然也不很对,不过也不能算什大错儿。她们并没有太越出规矩。孩子们总是爱看“西洋景”。在家不是也吃糖吗?
她俩决定等体仁先发动。吃晚饭时,体仁言不发。木兰威胁他说要把他做事告诉父亲,也许意思是把打她嘴巴事告诉父亲,也许并不止此,因为体仁还有别事情也是不宜于让父亲知道。体仁长那大,谁也不怕,只是怕他父亲。所以他认为明智之举就是切不提为妙。
哥哥欺负她们这件小事,使她姊妹俩越发团结亲密,而且让她们俩不由得思索男人和女人分别这件事。木兰此后更喜欢听父亲谈论“新时代女子”这个题目,以及天足不裹脚,男女平等,现代教育等问题。此等异想天开西洋观念,已经把中国弄得动荡不安。
体仁不但骄纵得坏起来,实际上在家里也渐渐失去他应有地位。
体仁,事实上,也可以说是个“私生子”,因为是他母亲结婚后五个月生下来。他母亲是杭州家开扇子店家女儿,这家也算是正正当当中产阶级商人。小姐与姚思安相遇时,姚思安已经三十岁,小姐是二十岁。两人发生关系之后,姚家老太爷知道,坚持儿子必须娶对方小姐为妻,因为小姐是正派人家女儿。双方商谈下儿,女方条件是男将来不许纳妾,因为男女双方家庭都怕把这件丢脸事声张出去,女方所提条件也就不能太认真。们已经说过,姚思安早年荒唐放荡,为所欲为,后来才痛改前非,不但如此,并且对生意事业切看穿,潜心钻老庄之学。有段时期,有个江湖术士答应传授他点金术,他在那个骗子身上耗费笔巨额财产。姚太太虽然不识字,不得不开始查看帐目,收取租金,后来不久,就由她哥哥来经手管理那些业务。
她嫁到个富有之家,住在城里宽大房子,有男仆,有丫鬟,过去在家从没用过这多人。时真不惯于这奢侈。以前自己没享受到,现在她都教儿子恣情享受。但是她缺乏个有教养妇女学问和气质,她不知道富有之家儿子应当怎样教育。从孩子时期她就让体仁在丫鬟围绕拥簇之中长大,甚至于纵容儿子在她面前用巴掌打丫鬟。体仁也像好多私生子样,长得倒满俊,细白肉皮儿像父亲,乖时候儿也聪明伶俐讨人喜欢。父母居然允许他骑匹烈马在城里满街跑。平常这个孩子总以为自己不起,不屑于遵守般男孩子遵守规矩,在朋友家吃饭,吃半儿竟会离开桌子,出去跟丫鬟瞎扯。他母亲竟纵容得他心里有他是姚家唯财产继承人想法,而且满心以为他条命总值得普通人十条命。他快到十五岁时候儿,姚太太明白她儿子是已经惯坏,但是已经无法可想。
父亲态度却完全不相同。他觉得体仁现在跟他年轻时候儿是个样儿。他知道自己年轻时是骄纵坏,给自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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