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有这脚？吓得只想回屋关门关窗躲起来。”
又是说又是笑又是叫又是闹，还听佟忍安声音：
“是呵，怎
还不见香莲来呢？”
白金宝
声音：
桃儿不笑不答，她知道这话是给白金宝听。白金宝脸上早就不是色。香莲话说得轻松，神气也自如，直到回屋，“咯噔”
下，悬着心才回位。
可是过
三天，香莲心又提起来。白金宝站在当院嚷嚷开，说佟大爷请来双飞脚，饭后就到。还说这是宝坻县红得发紫彩旦，名唤月中仙。不单脚小脚美，还满台赛珠子在盘子里飞转，这同头三天那个不会走道抱小姐全然两样。个站不能站走不能走立都立不住，个如驰如飞如鱼游水如鸟行空。白金宝嗓门向例脆得赛青萝卜，字儿咬得个是个赛蹦豆，香莲还听到这句：“听说飞起来，逮也逮不着。”香莲虽胜抱小姐，不敢说也能胜这个月中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香莲不敢不信。假若不是真，白金宝也不会这咋呼。香莲心里早懂得，人要往上挣，全是硬碰硬，不碰碎别人就碰碎自己，只有把对手都当劲敌才是。她闭上门，想招儿。可是点不知月中仙内情，哪知嘛招当用，这真难！最好办法是先在屋里秘着，等机会。
午后，阵人声笑语进前厅。忽听句：“佟大爷在上，奴家月中仙有礼！”声调又娇又脆又清又亮，赛黄莺子叫，用都是戏里道白口儿。说完就阵喧笑哗闹。
就听佟大爷声音：
“家众位都是爱莲人。听说月中仙有金莲绝技，巴不得饱眼福，就请到当院表演番。”
意讥讽。
“毛病倒没有，就是太小，立不住。”滕三爷说着低头冲闺女说：“还不起来，赖在地上什样儿！”
这话更伤抱小姐，拼命晃肩膀不叫人扶，谁伸手打谁，两脚乱踹乱蹬，直把鞋子踹掉，脚布也散。香莲看着，恨不得她踹光脚才好，嘴上却说：
“桃儿，帮着小姐穿上鞋，别着凉！”
滕三爷见闺女这样胡闹，满脸挂窘，不住向香莲道歉。香莲说：
跟手这些声音挪到当院。只听月中仙两个字儿：“献丑。”没有行走奔跑声，却有片咂嘴赞叹和拍巴掌声音。尔雅娟吃惊声音：
“哟，快得只见人影儿。”
佟绍华声音：
“金宝，你不跟着转两圈？”
白金宝声音：
“这说就见外。可是打心里疼您家小姐。人脚哪能不能站不能走，这脚不算废？看这脚没救，您真该在鞋上给她想点辙。是吧！”
这两句是拐着弯儿把抱小姐骂死。
滕三爷连说“是、是、是”，猫腰抱起抱小姐就走，出去步子比进来还大。牛凤章也赶紧向香莲告辞。只见香莲脸上笑透股寒气，吓得牛凤章没转身三步倒退出屋门。
抱小姐走后，香莲当着众人对桃儿笑道：
“真哏，这牛五爷不长牛眼，长对狗眼，愣看上这对烂猪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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