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以为
学问跟不上你们？”牛凤章站起来，竟然张口就说，“肥，软，秀。”
乔六桥问：
“完啦？”
“可不完啦！该你说啦！”
“三个字就想过关，没门儿，罚酒！”
管也
绝！洋女人
脚，比，都是洋船呵！”
“居士，你们内地人见识有限。那不叫洋船，叫洋火轮！”陆达夫叫着。
佟忍安满脸冒光，叫人备酒备菜，又叫戈香莲和白金宝、董秋蓉陪客人说话。可再瞧，白金宝不在
，桃儿要去请她，佟忍安拦住桃儿只说句：“多半绍华回来，不用管她！”就和客人们说笑去。很快酒肉菜饭点心瓜果就呼噜呼噜端上来。此时是隆冬时节，正好吃“天津八珍”。银鱼、紫蟹、铁雀、晃虾、豆芽菜、韭黄、青萝卜、鸭梨，都是精挑细拣买来加上精工细制，黄紫银白朱红翠绿，碟架碟碗摞碗摆满桌。
酒斟上刚喝，陆达夫出个主意，叫香莲脱下只小鞋，放在三步开外地方，大伙儿拿筷子往里扔，仿照古人“投壶”游戏，投中胜，投不中输罚大杯。众莲癖马上响应，都说单这主意，就值三百两银子，只怕香莲不肯。香莲却大方得很，肯。脱鞋之时，众莲癖全都盯着看脚，不想香莲抿嘴微微笑没撩裙子，双手往下操，海底捞月般，打裙底捧上来只鲜红小鞋，通体红缎，无绣无花，底子是檀木旋，鞋尖弯个铜钩儿，式样很是奇特。吕显卿说：
“底弯跟高，前脸斜直，尖头弯钩，古朴灵秀，这是燕赵之地旧式坤鞋，如今很少见到，也算是古董。是不是大少奶奶家传？”
“哎，这三个字可是在本！”牛凤章说，“肥、软、秀，这叫‘金莲三贵’。你问佟大爷是不。学问大小不在字多少，不然你来个字多！”
“好，你拿耳朵听拿嘴数着——这叫金莲二十四格。”乔六桥说，“这二十四格分作形、质、姿、神四类，每类六字，四六正好二十四。形为纤、锐、短、薄、翘、称；质为轻、匀、洁、润、腴、香；姿为娇、巧、艳、
香莲不语，佟忍安嘿嘿两声，也没答。
潘妈在旁边见，立时脸色就变，脸褶子，“扑啦”全掉下来，转身便走，闪不见。大伙儿乱糟糟，谁也没顾上看。
小红鞋撂在地上，个个拿筷子扔去。大伙儿还没挨罚就先醉。除去乔六桥瞎猫撞死耗子投中支；牛凤章两投不中，罚两杯；佟忍安支筷子扔在跟前，另支扔到远处铜痰筒里，罚两杯；吕显卿远看那小小红鞋，魂赛丢，手也抖，筷子拿不住，没扔就情愿罚两杯。几轮过后，筷子扔地，小鞋孤零零在中间。佟忍安说：
“这样玩太难，大伙儿手都不听使唤，很快就给罚醉，扫兴致，陆四爷，咱再换个玩法可好？”
陆达夫马上又个主意。他说既然大伙儿都是莲癖，每人说出条金莲讲究来，说不出才罚。众莲癖说这玩法更好，既风雅又长学问，于是起哄叫牛凤章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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