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儿反叫人看高
。世上使劲常常给别人使，真是累死自己便宜别人。还说戈香莲这会儿——她脸蛋斜着，眼光向下，七分大方，三分羞怯，直把众人看得心里好赛小虫子爬，痒痒痒痒却抓不着。更尤其，人人都想瞧她小脚，偏偏给百褶裙盖着。
路轻飘飘走来，条胳膊斜搭腰前，条胳膊背在身后，腰儿走摆，又弱又娇，百褶裙跟着齐齐摇来摆去，可无论怎
摆怎摇，小脚尖绝不露出半点。直走到阶前停住，把背在后边
手伸向胸前，胳膊举，手张，掌心赛开出朵黑黑大花，细看却是个黑毛大毽子。陆达夫好似心领神会，大叫声：
“好呀，这招叫人美死呀！”
香莲把毽子向空中抛，跟手罗裙扬，好赛打裙底飞出只小红雀儿，去逮那毽子，毽子也赛活，逮就蹦，这只小红雀刚回裙底，罗裙扬处，又只小红雀飞出去逮。那毽子每腾空飞起，香莲仰头，露出粉颈，眼睛光闪闪盯住那毽子，与刚才侧目斜视神气全不同；毽子落下，立即就有只小红雀打裙底疾飞而出，也与刚才步履轻盈完全两样。只见百褶罗裙来回翻飞，黑毛大毽子上下起落。两只小雀左右你出
回出窠入窠，十分好看。众人才知这对小雀是香莲双小脚。原先那双绿鞋神不知鬼不觉换红鞋，才叫人看错弄错。亏她想得出，身素衣，两只红鞋，外加黑毛大毽子，还要多爽眼！
舞来舞去小红鞋，看不准看不清却看得出小、尖、巧、灵，每只脚里好赛有个魂儿。忽地，香莲过劲，把毽子踢过头顶，落向身后，众人惊呼，以为要落地。白金宝尖嗓子高兴叫声：“坏！”香莲却不慌不忙不紧不慢来个鹞子翻身，腰拧，罗裙转，脚回勾底儿朝上，这式叫作“金钩倒挂”，拿鞋底把毽子弹起来，黑乎乎返过头顶，重新飘落身前，另只脚随即伸，拿脚尖稳稳接住。这招为是把脚亮出来，叫众人看个满眼。好细好薄好窄好俏小脚，好赛牙香瓜。可好东西只能给人瞧眼。香莲把脚轻巧踮，毽子跳起来落回手中，小脚重新叫罗裙盖住。
香莲又是婷婷立着，眼神不瞧众人羞答答斜向下瞧。刚刚那阵子蹦跳过后，胸口起伏微微喘，更显得娇柔可爱。
厅内外绝无声息死半天，这时忽然爆起阵喝彩。众莲癖如醉如狂，乔六桥高兴得手舞足蹈，叫人以为他假装疯魔瞎胡闹；陆达夫脸上没笑，只有傻样；牛凤章眼神不对，好赛对眼时回不位；华琳傲气也矮下截。乔六桥闹阵，静下来，叹口气说：
“真是如诗如画如歌如梦如烟如酒，叫人迷醉呆死也值。小脚玩到这份儿，人间嘛也可以不要！”
众莲癖听罢同感慨万端。
吕显卿对佟忍安说：
“昨儿乔爷他们议论‘津门绝’，把您归在里边，老实说，还不服。今儿敢说，您不单津门绝，天下也绝！这金莲出海到洋人那边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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