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好多事儿,们没那多别意思,就是家四口,正常过个日子,以前事儿,都过去吧。来,你跟你妈碰杯,不能喝酒,拿水代替。”
“这是跟妈事。”见夏红眼眶,杯子里倒满啤酒,敬郑玉清,也没说什祝酒词,自己干。
“还是那个死德行。”郑玉清也想干掉,喝半呛到,大家都笑,好像曾经切龃龉真都过去。
“都过去”是句废话,线性时间上切确早已过去,但是什让其乐融融年饭之后陈见夏和郑玉清每通电话依然满是火药味?过往伤痛像凛冽北风,不断回旋,而她与家人之间嫌隙实在太多,漏洞百出,不是杯啤酒、几条凤尾鱼能够堵得住。
陈见夏盯着鱼缸,又转头去看动不动郑玉清,想起她夜里用虚弱语气说,小夏,头疼,睡不着。
,你不用管,你入定不就看不见。”
郑玉清无奈,重新摆好打坐姿势,陈见夏只是静静坐在沙发拐角处,歪躺着看电视,深夜地方台正在请老专家讲养生,然而因为静音,画面里人越是激动夸张,在画面外看效果越是荒诞诡异。
客厅角落摆着只小型水族箱,和电视起发出幽蓝光,里面养着孔雀鱼,更常见名字叫凤尾。
见夏上次回家是在九个月前,爸爸病情恶化,她终于倔不下去,回家过年。
她和郑玉清在电话里吵过架太多,甫见面,竟说不清到底该先算哪笔,还是爸爸做和事佬岔开话题,问她,小夏,认识这是什鱼吗?
那天Serena在她酒店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她隔着电话陪伴睡不着郑玉清,郑玉清讲许多许多话,语气是软软,逻辑是混乱,但她念叨许多事,见夏都听进心里。
郑玉清说挺大个姑娘,从小养大,怎出个国就不认呢?——她根本不明白见夏恨她什,那种细细绵绵天长日久积累,她不懂。
郑玉清说,你爸好不容易出院,其实就是等死,每个
他给她讲,野外凤尾鱼会洄游,春夏之交,从大海游回淡水河产卵。鱼都去大海,每年还是要从入海口游回到出生地方再生下代……
见夏歪着头,又是这种“见物识人”“小故事大道理”。她不等爸爸讲完,便把能猜到中心思想股脑说出来:“说明什呢,说明人总归还是要回家?人总归还是要早点生孩子?人总归还是要早点回家生孩子?”
小伟在旁听得愣,绕不明白。爸爸却笑,他没有直面陈见夏挑衅,拍拍她肩膀。
“什都不说明。就是告诉你,家里养这种鱼,江边儿那个花鸟鱼市场买,卖鱼说好养活又漂亮,给你讲讲,你听听,就完,爸妈想跟你唠唠家常话,不是想拿鱼给你讲道理,你都这大,何况也不知道你是哪种鱼,女儿可能是条鲨鱼。”
陈见夏没绷住,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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