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停止
，监工
老道士不满地看过来，刘十三心领神会，干号起来，可他光哭不念，显得十分业余，毛婷婷赶紧哭喊：“跟
学。韩牛大伯啊！”
刘十三也喊：“韩牛大伯啊！”
毛婷婷喊：“好不容易啊！”
刘十三也喊：“好不容易啊！”
毛婷婷见旁人转移注意力，小声对刘十三说：“太忙。”
死者家属问：“舅家吗？你礼金呢？”
刘十三心想不妙，倘若承认自己是亲戚，必须给礼金；倘若不承认，就是打秋风。
混宴席有讲究，婚宴生日宴升学宴，主人家高兴，不赶你，还送喜糖。但葬礼也混话，那跟盗墓贼差不多，下三烂，吃死人饭。
刘十三不想做下三烂，又没礼金，眼看即将身败名裂，毛婷婷过来拯救他。
毛婷婷解释说：“这同事。”停顿
下，补句：“不要钱，实习。”
粉，放进袋子，攒两个学期，也卖不到块钱。
毛婷婷像人中磁铁，随便活活就能吸来无数细碎麻烦事。父母双亡，亲弟反目，每天电动车都出故障……哭丧对她来说，不光赚钱，还能发泄心情。
刘十三怀抱保险单，呆呆望着毛婷婷，她正在上班，扒着别人棺木号啕大哭。
毛婷婷边哭边喊：“你不要走！你要走，带上孝子贤孙起走！”
刘十三看看现场其他亲属，想必死者走得安详，老年人寒暄喝茶，年纪轻聚在起组团开黑，全场只有毛婷婷这个不相干人撕心裂肺。
刘十三大喊：“太忙！”
毛婷婷心中突，差点摔倒，幸亏老道士耳朵不灵光，并没指责，她赶紧说：“今天没空，明天再说。”
刘十三心想，今天你干活，明天干完活去毛志杰那儿
说完拉着刘十三到棺材前，喝道：“跪下。”
扑通，刘十三跪得毫无廉耻，在哭丧这行算得上天赋异禀。
5/
哀乐洪亮，两人并肩而跪，毛婷婷说：“真不方便。”
刘十三说：“没事，带着材料，慢慢解释。”
刘十三心说，再等会儿，毛婷婷现在发挥不错，眼泪已经流到脖子里，还哭出小舌音：“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啊啦啊啦啊啦！”她很敬业，很动情，哭得满脸通红，还念起诗：“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
后来毛婷婷跟他解释，为入戏，她往往参考很多电视剧里画面。比如看死者遗像，长得像周伯通，她就想象自己是傻姑，在棺材前恢复神志，念起桃花林起练武岁月，加上周伯通后人都变成农民，悲从中来。
刘十三惊奇，问：“这
麻烦，你想想自己不就够惨？”
毛婷婷叹气：“以前想想自己人生还能哭，后来只能冷笑。有次去客户家哭丧，哭着哭着冷笑起来，他们以为鬼上身，让道士泼鸡血。”
毛婷婷时半会儿结束不，刘十三决定等。他喝葬礼上赤豆汤，喝花生茶，喝红糖煮蛋，喝到死者家属问他名字，毛婷婷还没有停止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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