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往门口冲过去。才不过十秒钟之前,这群教友是那宁静祥和,而此刻,他们仿佛突然变成惊慌逃窜牛群。
大黄蜂就是有这种威力。
“腿卡住!”外公大叫起来。
“杰伯!赶快去帮他!”奶奶大叫。没想到,爷爷已经自顾自跟群人挤在走道上冲向门口去。
爸爸拉站起来。听到左耳边传来可怕嗡嗡声,那短短刹那,立刻感觉到耳垂被蜇口。痛得眼泪差点掉出来。“哎哟!”听到自己惨叫声。然而,整间教堂里充满此起彼伏惨叫声,再多声惨叫也不会有人特别注意,不过,另外两只大黄蜂注意到。其中只飞到肩膀上,毒针刺穿西装外套,刺穿衬衫,而另只冲向脸,立刻感觉上唇仿佛被根非洲土人长矛刺中。发出声凄厉怪叫:噢哇哇噢哇!你定听不懂在叫什,但你定感觉得到痛到什程度。于是也跟大家样,两手在半空中疯狂挥舞,跟那团黑压压旋风搏斗。这时候,忽然听到声刺耳尖叫,但听起来又有点像狂笑。已经痛得泪眼模糊,但还是转头去看,结果,看到魔女站在长椅上跳来跳去,咧开血盆大口狂笑,脸上爬满大黄蜂。
“大家赶快出去!”乐善德医生大喊。看到三只大黄蜂缠着他光秃秃头顶不放,毒针连番刺进去,仿佛在他头顶上跳跃。他太太跟在他后面跑。她满头灰发,铁青着脸,头上那顶插满蓝花帽子已经歪,大黄蜂在她宽阔肩膀上爬来爬去。她手抓着《圣经》,手抓着皮包,跟在人群后面。她气得龇牙咧嘴,拳头在半空中疯狂挥舞,仿佛想反击那团攻击她乌云。
大家奋不顾身地冲向门口,雨衣和雨伞扔地。大家都顾不那多。他们满脑子只想赶快逃脱这种万箭穿心般煎熬,他们宁愿到外面去面对那洪水般滂沱大雨。这群教友刚进教堂做复活节礼拜时候,个个都是彬彬有礼基督徒,堪称文明人典范,然而到外面,他们都变成彻底野蛮人。女人和小孩在泥泞院子里摔得东倒西歪,而男人被他们绊倒,摔成狗吃屎姿势,整个脸摔进泥浆里。湿答答复活节纸帽像轮子样满地乱滚,最后被倾盆大雨淋得湿透,变成摊摊烂纸。
帮爸爸把外公木头义肢从椅子下面拉出来。大黄蜂疯狂叮上爸爸手,毒针每刺下,爸爸就倒吸口气。妈妈、外婆和奶奶挣扎着跑向走道,可是走道上挤满人,有人摔倒在地上,后面人被绊倒又叠上去,好像在叠罗汉。拉佛伊牧师和他太太埃丝特把他们孩子围在中间。他五根手指肿得像五根并排香肠,但他还是拼命用手去护住孩子们脸。埃丝特直在哭。唱诗班哄而散,有人甚至把身上紫袍脱下来丢在地上,和爸爸把外公扶到走道上。大黄蜂直蜇他脖子后面,他痛得满头大汗。爸爸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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