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不到人,他看到是个扭曲外形,有棱有角,撒上层雪。他用刀割下块块肉,直割到骨头。这是个艰难工作,因为他只有把钝刀,而肉却是冰冻,硬得像石头。后来,他脑子里闪过个念头,想到自己割是大腿。想到他们已割完条腿上肉。生物学家是如此虚弱,当别人给他点热汤和几块肉时候他已不再拒绝,虽说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他是否能活下去。现在他跟他们完全样。
这样持续个礼拜,或许是两个礼拜。埃戈还在不停地拿肉,现在用刀从骨头上刮不出多少肉,还得砍下些小骨头,因为到后来骨头也得充分利用。多亏雪和其他切,不久便难以辨认他们储备物资来源是什。与其说是别什,不如说是堆骨头,种不规则结冰形体。生物学家也只呕吐过次,那是在他们吃内脏时候。
定是有个什神灵在保佑他们,埃戈·苏姆这样想,因为就在狼群向他们进攻那天,他们在白桦林发现人踪迹。他们循踪走段路,可以看出那个人用雪橇拉木头,而雪橇是用匹马牵引。他们返回木屋时兴奋不已。他们祈求上苍不要下雪,不要掩盖这些来自外部世界踪迹。这天夜里,起先他们听见远处什地方有狼嚎声,后来这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听见就在棚屋外面有种喧叫声和相互扭打、混战声音。狼群先是嗥叫着撕裂、吃掉他们剩下储备物资,为争夺点少得可怜食物而相互搏斗,而后又因搏斗而激起狂,bao野性,它们开始拼命挤压小屋门,啃啮小屋墙。屋内,他们尽量把火堆烧到最大程度,以致烤焦顶棚。假若黑夜再持续个钟头,小木屋就会保不住,他们就会成为狼群嘴里食物。
太阳刚刚升起,狼群就已经离去。他们朝白桦林方向走,去寻找人、雪橇和马匹踪迹。他们三个人走在起,因为早就发现生物学家已经死。埃戈·苏姆心想,发生这样事倒也不错,又是有什神灵在保佑他们,因为他们实在没有办法把奄奄息生物学家带走。而他们前面路又很长,很遥远,甚至不知有多遥远,不知前方到底有没有目标。
他们走整天,穿过森林,然后沿着森林边缘走。到傍晚(其实天在几个钟头之前就已经黑),他们看到远方有灯光。在这儿还能听见他们身后某处有狼群在嗥叫。
埃戈·苏姆就这样得救,还有他两个伙伴也得救——他甚至都没有记住他们姓名。他们走到个勉强算得上是居留点小村庄,那儿总共只有五栋房屋。那里有人让他们取暖,有人给他们食物,有人治好他们冻伤脚、手掌和手。埃戈在那儿加入波兰军队,走过从列宁诺到柏林整个路程,最后又来到新鲁达落脚,在所老中学当名历史教师。在那所中学大厅里,立着歌德大理石半身雕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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