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比这更惨,卡拉说,至少这是刹那间事,不用受罪。
你可以这说,丽塔说,但宁愿慢点死,好给时间申冤。
两名年轻卫士三指并拢,举到帽檐朝们敬个礼。这是对们致敬手势。由于们服务性质,他们对们表示敬意是理所应当。
上拉链口袋缝在宽大袖子里,们从中取出通行证,让他们检验盖章。个卫士走进右边机枪掩体,把们号码输入电脑查验器。
把通行证还给们时,长着桃色髭须卫士低下头想看脸。稍稍抬起头,好让他看清楚,恰好四目相对,他脸腾地红。他长张绵羊脸,长长,带着几分哀怨,但双眼睛却像狗眼似又大又圆,像长毛狗,而不是小猎犬。他皮肤苍白,看上去有些病态娇嫩,就像疥痂下皮肉。虽然如此,还是想把手放上去,放到这张没有遮盖脸上。他先把目光掉开。
为执行常规警卫并负责日常粗活,比如给大主教夫人花园松土。他们中除隐姓埋名、掩盖真实身份眼目外,全都是蠢蠢,老老,残残,幼幼。
这两位年纪都很轻:个唇髭稀疏,另个满脸粉刺。他们年轻令人怦然心动,但知道自己不可受此迷惑。年轻卫士往往最危险,最狂热,动不动就开枪。他们涉世未深,对生命意义知之甚少。和他们打交道得小心翼翼。
上个礼拜就在这里,他们开枪打死个女人。是个马大。当时她正在长袍里翻找通行证,被他们误以为在摸炸弹,把她当男扮女装*细崩。这类意外时有发生。
丽塔和卡拉认识死者。听到她俩在厨房里议论此事。
他们不过是行使职责,卡拉说,保证们安全。
这件事非同小可,它是对清规戒律次小小叛逆,小到不可觉察,但类似这样时刻是留给自己奖赏,就像小时候收藏在抽屉深处糖果。这些时刻意味着各种潜在可能,它们好似小小窥孔,从中让人看到个个朦胧希望。
假如在晚上来,在他单独值勤时候——虽然他永远不会得到孤身人独处机会——让他看到白色双翼头巾之下脸,会有什结果?假如借着忽明忽暗灯笼光亮,解下身上红色裹尸布,把胴体呈现在他面前,他俩面前,又会有什结果?在他们日复日、没有穷尽地在哨卡旁站岗时候,这些念头想必偶尔也会在他们脑海里盘旋。毕竟这里平时没有旁人来往,只有大主教们坐在他们长长黑色轿
没什比死掉更安全,丽塔愤怒地喊,她又没惹事,凭什打死她?
纯属意外,卡拉回答。
胡扯,丽塔说,世上根本没有什意外,切都是有意。能听见她把水槽里盆盆罐罐弄得乒乓作响。
算,不管怎说,谁也不敢贸然炸掉这所房子,他得三思而行,卡拉说。
这没什不同,丽塔说,她干活向卖力,死得太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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