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邮轮驶过之处星星点点
灯光。甲板吸饱
白天炽热阳光，现在微微散发热气，与此同时，海面上却吹来清凉夜风，令凯伦觉得自己身体就是昼与夜分界线。
“因你是船只救世主，战马驯服者，天赐神技，噢，波塞冬，支配大地，黑发如漆，幸运随行，慈悲水手。”她轻轻念诵，然后把刚抽两口香烟扔向海神，每天只限
根，纯属奢侈。
这五年里，这艘邮轮航线如既往。从比雷埃夫斯出发，先到埃莱夫西斯，再到科林斯，再回向南行，到达波罗斯岛，游客们可以在那里看到波塞冬神庙遗址，再去小镇上逛逛。接着，他们会驶向基克拉迪群岛——这程应该不疾不徐，甚至该以慵懒速度前行，以便每个人都能充分感受阳光和海洋，慢慢观赏沿着群岛排列小城镇，白色墙壁，橘色屋顶，柠檬园清香。还不到旅游旺季，所以不会有成群结队游客——那是教授最瞧不上，完全无法掩饰他对游客不耐烦。他觉得他们有眼无珠，目光轻飘飘地掠过切，只有看到他们手中大量印制旅行手册中特别提到景点时才会眼睛亮——那种手册和麦当劳广告页有什
区别呢。然后，邮轮会停靠在提洛岛，他们会好好看看阿波罗神庙，最后再去多德卡尼斯群岛，航行将在罗德岛画上句号，他们会从当地机场飞回家。
凯伦很喜欢邮轮停靠在小码头那些午后时光，换上适合散步装束，去小镇上转转——教授要戴上围巾，因为他脖子必需保暖。大船要添购补给品时也常常停靠在这些小码头，当地小店主们就会立刻开门营业，把绣有岛名毛巾、贝壳装饰品、海绵、用香喷喷小篮子装香草干花、茴香酒拿给游客们看，哪怕只卖出冰激凌也好。
教授有种英勇向前步态，时不时用手杖指点下地标——铁门，喷泉，破败围栏圈起古代废墟，他还会跟游客们讲故事，全都是他们在最优秀旅行指南里都找不到精彩传说。不过，他合约里并不包含这些步行游览项目。合约里只写明每天做场讲座。
他开场白是这样：“
相信，人类要好好生活所需要环境条件，或多或少，和柠檬是样。”
他会抬起眼光，看向点缀着圆形小灯泡天花板，凝视时间比大家所能容许稍久点。
凯伦紧握双手，直到指关节都发白，但她觉得自控力还不错——克制住略显挑衅、难以解读微笑，也忍住挑起眉峰，露出略有讽刺表情。
“这是们出发点。”她丈夫往下讲，“笼统而言，希腊文明兴盛地域和适合柑橘生长地域两相重合，这并非巧合。在这片阳光普照、生机盎然地域之外，切都在缓慢、但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
这就像次不慌不忙、拖延已久起飞。凯伦每次都能看到这样画面：教授飞机会有点摇摆，轮子卡在地沟里，甚至还可能滑出跑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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