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不需要走很远。她回到自己座位,坐得笔挺,也许有点僵硬,但也很正常——她是个贵妇嘛,是弗雷德里克·肖邦姐姐。她是
罪无巨细,无或遗,
举世人类都将据此审判。
当审判者坐定后,
切隐秘都将,bao露,
无罪行可逃遣罚。
备受称赞。让路德维卡心生计,也正是这位女歌手动作:抬起钟形裙摆,露出沿着鲸须和撑骨精妙铺排出圆罩下秘不示人内容。
数千人出席葬礼。为这场告别仪式,人们不得不让马车改道。这场葬礼让整个巴黎城暂停作息。经过勤勉排练合唱团唱出《进堂咏》时,歌声直抵教堂穹顶,众人都忍不住落下泪来。这段是女高音独唱,配合合唱团伴唱,这种组合气势非凡,在场每个人都深受打动,但路德维卡已感受不到更多悲伤,她泪早已哭完——但她感受到愤怒,因为——这是何等凄惨可悲世界啊,你竟英年早逝,你该葬身何处?为什偏偏是他?为什以这样方式死去?她用手帕遮住双眼,但并不是在抹泪,只想尽力克制,遮住眼睛,因为眼里没有泪,只有火。
号角响彻四方,
墓穴中已死众生,
都将被迫走向主台前。
最后段,她终于听到格拉齐耶拉高音,如烟花般骤升,精纯曼妙,也如她揭示瘸腿姿态,曝露赤裸裸真相。格拉齐耶拉唱得最好,音色清澈,只是稍稍被幕帘遮拦得含糊点;路德维卡遥想着这个娇小意大利女孩紧绷身体,扬起头,专注神情,脖子上青筋微凸——路德维卡在彩排时见过她这样——就这样引吭高歌,用她水晶般剔透非凡声音唱出每句歌词,吐字珠圆玉润,哪怕有厚重幕帘阻隔,哪怕她有条残腿,依然以整个该诅咒世界之名向地狱唱出:
可怜,
那时将说什呢?
还有半小时左右就要到波兹南大公国国境线,公共马车停靠在小旅店。旅行者们可以在此梳洗番,吃顿简餐:点冷冰冰烤肉饼,面包和水果;然后,他们就要继续赶路,和别长途跋涉者样,消失在路边丛林深处。盛放毛茛花让她们欢喜会儿,接着,路德维卡从篮子里取出装有棕褐色人体肌肉大玻璃罐,塞进只精心缝制皮口袋。安妮艾拉细致地把皮带紧紧扎在裙撑支架上,与耻骨位置持平。把裙摆放下来后,外人根本看不出来裙子下面藏有这样珍贵东西。路德维卡来回走几步,用裙子把自己下半身遮盖好,然后走回马车。
“这样可走不远。”她对旅伴说道,“它总在腿间撞来撞去。”
男低音唱段开始,路易吉·拉布拉齐歌喉是那热切,那哀怨,抚慰她愤怒。接着,男高音切入,再是帘幕后传来女中音:
受造都要复活。
答复主审讯,
死亡和万象都要惊惶失措。
展开记录功过簿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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