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毒药注射到鸟蛋里,作为诱饵放在木笼子里,再散布到树林和灌木丛中。这种毒药必须见效快,符合人道主义精神,并具有高度可降解性,在害兽被毒死后,不会殃及大量昆虫。种干脆利落、目标明确毒药,对人畜草木皆无祸害,只会毒死特定有机物种——害兽,并在完成任务后自动失效。生态界007。
这就是她工作。她只创造这种化合物,辛勤研制整整七个年头。
他不知怎知道。他肯定是在互联网上发现,切都挂在网上。如果你不存在于互联网,你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你至少要出现两次,哪怕只是在校友录名单里。而且,她没有改过名字,他要追查到她是很容易。所以,他肯定是在谷歌搜索引擎里键入她全名,就看到很多页面跳出来:她论文,她教课程,她参与环保活动。开始,她以为他是对这些事感兴趣。就这样,她天真地卷入电邮往来。
在这架飞越洲际大型客机上很难睡着。她脚踝肿胀,脚都麻。她打几次瞌睡,反而让她更恍然,愈发没时间感。夜晚真有这漫长吗?远离地面人体在困惑,身体远离属于它落脚点,远离太阳升起和落下地平线,而深藏不现第三只眼睛般松果体还在老老实实地对照天空中日轮行径。天光终于亮起来,飞机引擎声也变调,本来是耳膜已习惯男高音,现在音域降低,男中音,男低音;最后比她料想得还快,巨大飞行器开始降落,灵巧、顺畅地落地。在登机桥上走进机场大楼时,她就能感受到这里有多炎热,热气从桥身缝隙里钻进来,黏糊糊,很潮湿——肺部鼓起来,想吸足这样空气。但幸运是,她不用应付这种气候。差不多再有六小时,她就要飞下段航程,她打算在机场里把这几个小时熬过去,小睡片刻,抓紧时间休整体力。还有段十二小时飞行在等着她呢。
她时常想起那个男人,出人意料地给她发电邮,之后是更多电邮,达成某种充满暗示和揣测通联方式。有些话不会被写下来,但和那些曾与你有亲密身体接触人,哪怕时过境迁,到最后仍会留存些许忠诚,她是这样理解。他找到她就是因为这个吗?显然就是。失去童贞是次性、不可逆事件,不可能再重复遍;似乎就因为这点,不管你想不想,不管用什观念去想,破处都好像是意义重大。她清楚地记得当时感受:短暂刺痛,切入,划破——造成这切竟只是毫不锋利、那温和局部肉体,实在让人吃惊。
她也会想起大学周围那些米灰色楼群;不管在什天气、什季节,阴暗药房里总是亮着盏灯,老式褐色玻璃瓶,瓶身标签上煞费苦心地注明药品成分。治头疼药片,黄色包装盒,六盒捆,用橡皮筋扎在起。她想起那时候电话机,可爱椭圆形,硬塑料材质,模具压制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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