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满灰尘老式展示柜、天知道以前装什带柜门长立柜,如今空空如也,天知道它们是什时候被搬到这儿来。但有些走廊是可以走穿,所以,过阵子,复制好几把钥匙之后,他就能在医院地下自如穿行。每天,他都是走地下通道去食堂。
他工作包括清洁玻璃罐里标本、保存在博物馆阴暗仓库里旧展品,以及鉴定标识。为完成这个任务,康帕先生帮他大忙,老先生早就过退休年纪,但每年都得到续签,因为除他之外,再也没有谁能在那些浩瀚仓储中游刃有余。
他们按照顺序把搁架上藏品整理好。先由康帕先生小心翼翼地清洁玻璃罐顶部,并确保不破坏罐身上标签。他们起琢磨,破解那些美妙而倾斜老式手写体究竟写些什。标签上通常是拉丁文标明器官或疾病名称,还标有姓名首字母缩写、性别、器官所有者提供该器官时年纪。有时候还会标明职业。因此,他们能够知道:这只超级大肿瘤是长在女裁缝肠子里,她名字缩写是A.W.,彼时五十四岁。不过,这类信息常常是不准确,标签大部分都磨损。有很多罐口密封剂开裂,空气渗入罐中浸泡在溶液中标本,液体变得浑浊,标本仿佛被裹在团稠重云雾中——遇到这种情况,标本就必须被处理掉。为此,由布劳、康帕和另外两名在博物馆楼上工作人员共同组成委员会就要开会,做好档案记录。随后,康帕先生就会从玻璃罐里取出这些人体器官,拿到医院焚烧炉去烧毁。
有些标本需要特殊照顾(比如:存放它们容器已遭损毁)。这时候,布劳会把标本瓶整个儿带到他小实验室,用最精细手法,将它转移到清洁溶槽里。在进行番细致检查后,取出标本(他要先将它冷冻起来),再把它转移到个毫无瑕疵新容器里去,浸到他用现代配方亲自调配而成溶液中。因此,就算他不能让这些标本永葆不朽,至少能延长其寿命。
当然,这里收藏不只是浸在玻璃罐里标本。还有很多抽屉里装满没有档案记录人骨、肾结石、化石;还有只犰狳和其他动物干尸,但保存得很不好。还有数量不多、已经干瘪毛利人头骨,用人皮制作面具——有两个面具让人无计可施,最后只能被送去焚烧炉。
布劳和康帕还在这里发掘出几件真正具有考古价值稀有藏品。比方说,他们偶然找到四件标本,都是著名鲁谢在十七世纪末、十八世纪初收藏,整套标本早已散逸各方,命运未卜。其中有件是无心半躯干畸胎,但因为玻璃罐身上有裂缝,回天乏术,不得不被送去焚毁——太可惜,这本该是任何场畸胎学展览中珍品啊!委员会看到这件标本状态后,确实短暂地考虑过:在相对而言已严重腐坏情况下,是否应该安排某种形式葬礼。
发现这些藏品让布劳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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