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就感觉到,她只是出于礼貌在听。这让失去动力,估摸着她肯定有更有趣故事可以讲,所以把发言权完全给她。
她说,她直在搜集证据,甚至得到笔欧盟基金赞助,但那笔钱不足以支付所有旅费,所以,她不得不问父亲借些钱——后来,她父亲就过世。她拨开垂在前额缕卷发(就在那时,可以确定她不会超过四十五岁),然后,们用航空公司送折扣劵点两份沙拉;没有选择,因为折扣劵指定法式尼斯沙拉。她讲话时候会眯起眼睛,这让她说出话稍许有些嘲讽意味,因此,她刚开始说前几分钟里,无法确定她是不是在开玩笑。她说,第眼看去,世界似乎是多姿多彩。不管你去哪里,都能发现各种各样人、文化,迥然不同城市遵循不同风俗而建,使用不同建材。不同屋顶,不同窗户,不同庭院。说到这里,她用叉子叉起块菲塔羊奶酪,叉子在半空划着小圈。
“但是,你不能让自己被这种多样性骗——那是很肤浅,”她说,“那些都是骗人迷障。实际上,哪里都样。动物也好,们和动物互动方式也好,都样。”
她像是在做场反复演练已久演讲,镇定地枚举:狗在酷热日头下拼命挣扎,想逃脱铁链束缚,只是因为渴到不行,想喝口水;这些小狗被铁链拴得太紧,以至于长到两个月大时连路都不会走。母羊在田野里产下羊崽,在冬天雪地里,而农夫们只是开辆大车,把冻死羊崽搬走、扔掉事。龙虾被养在餐馆水族箱里,好让顾客们挑三拣四,被食指点中那只就将被煮死。还有些餐馆在储藏室里养狗,只因坊间传说狗肉能壮阳。关在笼子里母鸡价值只在于产下多少只蛋,终其短暂生都在被化学饲料摧残。人类经营斗狗场。灵长类动物被注射病菌。化妆品用兔子做实验。裘皮大衣是用绵羊胎儿做。她云淡风轻地说着这切,边把橄榄放进嘴里。
“不行不行,”说,“听不得这些。”
于是,她从椅背上取下她包——碎布做,从包里拿出个厚照相纸做黑色文件夹,从小桌上方递给。有点勉强地翻翻黑底色几页,文字排成两列,有点像百科全书或《圣经》那种排版。小号印刷体,有脚注。“恶行纪录”,还有她网站地址。看眼就知道,是不会细看这本东西。但还是把它塞进自己背包。
“就是做这个。”她说。
然后,就着第二瓶葡萄酒,她跟说起去西藏事:高原反应差点儿要她命。是个藏民妇人边敲鼓、边搅出草药酊剂治好她。
们夜聊很自在,们口舌——渴望着长句和故事——在白葡萄酒滋润下变得灵活,很晚才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在酒店吃早餐,亚历珊德拉——这位愤世女子叫这个名字——手拿羊角面包,倾身向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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