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泛红,在破旧枕套上耸立着。戴尔芬依然坐在原处望着他,手里握着空碗放在大腿上。她把他头发向后捋顺,但直到他睡着,才敢亲吻他,给他掖好被子。
她往外走着,从些顾客身边经过时,无意中听到木料厂在招聘簿记员。走出店门,她心想,工作时闻着新鲜锯末味总好过血腥味。回到家后,罗伊还是没回来——这也许是件好事。她锁上门,关灯就寝。第二天早,她换上适合工作场合衣服,戴顶有些旧帽子,穿上大衣。她不想打扮光鲜,也不想穿上最好衣服——西普里安给她买那些,那样并不合适。不管木料厂人有没有听说过她什,她都想给人留下个正直体面印象,而不是个戴着顶显然自己买不起饰有绿色羽毛帽子人。个朴素人,个值得信赖人,而非有个杀人犯好友,和个杂技演员同居或有个喋喋不休老酒鬼父亲人。她希望人们说起她时,会说戴尔芬手脚利索得很,既稳重又可靠。
春风安静而持续地呜咽着,飞舞着。天空是浅紫色,树木是柔和灰色,光秃秃,没有叶子,晨曦中饱含着水润清新。戴尔芬走在路上,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她直很爱这个时节——叶子还没长出来,风依然狂野。而克拉丽丝就会以她引人瞩目方式,做出完全不同反应。她直乖戾而神秘,总是袭黑衣去学校,还会用烧过火柴烟灰画眼影,在脸颊上抹胭脂,有时涂成两个圆圈,看起来就像滑稽结核病人。对于戴尔芬而言,迟疑三月令人振奋。三月充满希望,积蓄着力量,天气依然寒冷,却每天都稍稍变暖些——是年中最充满希望时节。走在几乎空无人街道上,戴尔芬思绪在平静中变得乐观起来。这是件好事,因为当个不明生物从对面朝她踉踉跄跄走来时,她心里可以有所准备。
灰不溜秋、赤身裸体、没有毛发——更像个可怕怪异动物,而不是人。那个野人般身影飞快转过药店街角,从巷子里跳出来,号叫着摔在地上,用手使劲抓着地上冻僵泥土。她从嘶哑叫声中辨认出,那正是她父亲。他跪在地上,费力地朝她爬过来,然后又像被根绳子拽起来样跳起来。他就像个风滚草球般被吹到家店门口,又旋转着滚下台阶,伸开四肢,摊躺在排水槽细流里。戴尔芬朝他跑去,但他看到她,便吓得打个激灵,往后绊下,转身开始奔跑,像疯样在街道两侧来回乱窜。他四肢细弱,肚子却像青蛙样,圆鼓鼓又白花花。他睾丸就是下半身小型紫色装饰,他懒得遮掩,似乎也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正赤身裸体。他只是想跑,跑去哪里不重要。戴尔芬清楚,他神志不清时,动作敏捷,总是很难追上。
戴尔芬沿着主街追赶,他却跑到路德教堂后面。她路追着他,围着教堂转圈,希望在牧师院子里堵住他。他奔跑着穿过片开得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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