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眼神直视着她。他明白她这番话用意,但也明白她话不无道理。孩子们现在成长方式和他小时候大相径庭——毫无管教、胸无点墨,而且对于拥有各种自由权利抱有狂热意识,而他以前压根儿都不知道它们存在。即使现在,若他用母语说些长句,他们也不是每句都能听得懂,他也跟不上他们说英语速度。就算他终于突破自己沉默寡言,开口和他们交谈,说出话也从未恰如其分,他们回答也莫名其妙。他掌握不他们行踪,也不会买他们需要东西,无法避免他们染上麻烦或疾病。要是有个老婆就好,他很明白这点。但对于他来说,没有合适人选,至少没有单身人选。有时,当戴尔芬和他大胆对视时,她金色双眸中有层他不敢解读深意。他也没有那个勇气去仔细琢磨自己对她吸引力,毕竟,她是别人。她属于西普里安——他儿子救命恩人。
“这是发什神经?”圣诞节早,戴尔芬这样问自己。她记起昨晚对待西普里安态度,顿感羞愧。“也许,”她坐在圣诞树前,吃着块燕麦饼干,自安慰道,“也没什,只是厌倦。”
真要怪话,这棵圣诞树也有份。上面缠着串串爆米花和蔓越莓,挂着从锡铁罐上剪下后涂成绿色和金色小星星、有柔软绒毛翅膀纸天使、覆着层霜乳草荚、蘸过银色漆细树枝。这棵圣诞树实在太漂亮,挂满这些细小精致装饰。虽然此刻屋里晨光暗淡,映衬着苍白天空,也没有点燃烛火,但这棵装饰新圣诞树却依然光彩夺目,让人感到平静而安心,让她不自觉地陷入种宁静沉思之中。她昨晚也是这望着它,触怒西普里安。
她又拿起块饼干,咬口,这就是她早餐。前夜将她淹没恼怒此刻让她感到羞愧,她看得出西普里安有多用心良苦。她手里握着饼干,对着圣诞树打个手势,说:“应该爱他,对吗?你就是这个意思。但昨晚累,厌倦那辛苦地坚持,想若是不爱个人话,就会有这种感觉吧。难道这是错吗?”她将剩下饼干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到头来,你站在这儿和棵树傻头傻脑地说话,这才是你错。”
戴尔芬打起精神,跳两下,迅速套上厚衣服。她裹上外套,穿上靴子,准备走去镇上,带着送给克拉丽丝礼物——双昂贵丝袜。戴尔芬知道克拉丽丝有多喜欢精致丝袜,有多喜欢穿上它们来炫耀漂亮双腿。她用条印花头巾把丝袜包好,又用条发带系起来,她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很不错,并非因为克拉丽丝喜欢戴孩子气发带,而是她也可以用它来给其他东西镶边。戴尔芬把炉火关小,准备出门。她为西普里安和罗伊留把钥匙,放在上面门框上,也许他们会有谁比她先到家,她想,然后准备起享用顿迟来圣诞晚餐。
克拉丽丝没在家,门也锁着,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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