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方怡这小娘皮要骗上当,就该着貂皮袍子去抱她,也免得冻死在船中。冰冻白龙使,乖乖不得。”船行到半夜,忽听得叮咚声不绝,韦小宝仔细听去,才知是海中碎冰相撞,大吃惊,叫道:“啊哟,不好!这只船要是冻在大海之中,岂不糟糕?”无根道人道:“大海里海水不会结冰,咱们这就要靠岸。”韦小宝道:“到辽东?”无根道人哼声,不再答话。
次日清晨,推开船舱窗子向外张望,只见白茫茫地,满海都是浮冰,冰上积白雪,远远已可望到陆地。这天晚上,战船驶到岸边抛锚,看来第二日早便要乘小艇登陆。这晚韦小宝思潮起伏,洪教主到底要如何处置自己,实在不易猜想,他似乎信自己说话,似乎又是不信,来到这冰天雪地,又不知甚用意。想会,也就睡着。睡梦中忽见方怡坐在自己身边,他伸出手去,把搂住,迷迷糊糊间只听得她说:“别胡闹!”韦小宝道:“死老婆,偏要胡闹。”只觉方怡在怀中扭几扭,他似睡似醒,听得怀中那人低声道:“相公,咱们快走!”似乎是双儿声音。韦小宝吃惊,登时清醒,觉得怀中确是抱着个柔软身子,黑暗之中,却瞧不见是谁,心想:“是方怡?是洪夫人?”这战船之上,便只两个女子,心想:“管他是方怡还是洪夫人,亲个嘴再说,先落得便宜!”将怀中人儿板过身来,往她嘴上吻去。那人轻轻笑,转头避开。这下笑声虽轻,却听得明明白白,正是双儿。韦小宝又惊又喜,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双儿,你怎来?”双儿道:“咱们快走,慢慢再跟你说。”韦小宝笑道:“冻得要死,你快钻进被窝来,热呼热呼。”双儿道:“唉,好相公,你就是爱闹,也不想想这是甚时候。”韦小宝紧紧搂住她,问道:“逃到哪里去?”双儿道:“咱们溜到船尾,划小艇上岸,他们就算发觉,也追不上。”韦小宝大喜,低声叫道:“妙计,妙计!啊哟,那个道士呢?”双儿道:“偷偷摸进船舱,已点他穴道。”两人悄悄溜出船舱。阵冷风扑面,韦小宝全身几要冻僵,忙转身入舱,剥下无根道人身上道袍,裹在自己身上。其时铅云满天,星月无光,大雪仍下个不止。两人溜到后梢,耳听得四下无声,船已下锚,连掌舵舵手也都入舱睡。双儿拉着韦小宝手,步步走到船尾,低声道:“先跳下去,你再下来!”提口气,轻轻跃入系在船尾小艇。韦小宝向下望,黑沉沉地有些害怕,当即闭住眼睛,涌身跳下。双儿提起双掌,托住他背心后臀,在艇中转个圈子,卸去落下力道,这才将他放下。
忽听得船舱中有人喝问:“甚人?”正是洪教主声音。韦小宝和双儿都大吃惊,伏在艇底,不敢作声。忽听得嗒声,舱房窗子中透出火光,双儿知道洪教主已听见声息,点火来查,忙提起艇中木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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