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咔咔作响火车钢轮走过铁轨连接点时候,床就在单调地摇动着,可是,梅吉却欣然地扑在枕头上,蒙头沉沉睡去。
有人把她鞋和长统袜脱下来,给她盖上条被单;梅吉被惊醒,睁开眼四下看看。卢克坐在窗架上,跨起条腿,正在抽着烟。她动,他便回过头来,望着她,他笑。
"你是个多好新娘啊!正在这儿盼着度蜜月,可
"你为什没发觉呢?"
"在看来,你没啥事儿呀。"
"还有多远才能到?"她让步,问道。
"三到六个小时,也许长点儿,也许短点儿。在这个地方,他们不怎按时刻表行车。现在那些家伙们已经走,有不少空地方,你躺下吧,把脚丫子放在膝盖上。"
"哦,别象对孩子那样跟说话!"她厉声说道。"要是他们早两天在邦达伯格下车话,就好多!"
钢锤子,衣衫褴褛。他喊道:
"报纸!报纸!"
"是保养铁路养路工。"他又坐下时,解释道。这是他头次这样。
看来,他认为她和他样感觉旅途愉快,舒适自在,以为飞掠而过滨海平原让她入迷。然而她却神若无睹地望着这片平原。在她没有真正踏上它之前,她讨厌这平原。
在卡德韦尔,那两个男人下车。卢克穿过车站前道路,到卖油煎鱼加炸土豆铺里,带回个用新报纸包着包。
"喂,梅格翰,拿出点儿精神来!快到。过图里和因尼斯费尔就到邓洛伊。"
时近傍晚他们走下火车。梅吉使劲抓着卢克胳臂,她心性高傲,不肯防认自己已经无法正常走路。他向站长打听到家接待干活人旅店,然后提起他们箱子,向站外街道走去。梅吉跟在他身后,象喝醉酒似摇摇晃晃。
"只要走到这条街那边尽头就行,"他安慰道。"就是那个白色二层楼房。"
虽然他们房间很小,摆满许多维多利亚时代家具。显得有些拥挤,但在梅吉看来就是赛天堂。她头倒在双人床边上。
"亲爱,吃饭前先躺会儿。到外面找找路标去。"他说着,便溜溜达达地走出房间,看上去就象他们结婚那天早晨样生气勃勃,悠然自得。那天是星期六,而今天已经是星期三傍晚;整整在喧闹、纸烟和煤烟令人窒息车里坐五天。
"亲爱梅格翰,他们说,卡德韦尔鱼非得亲口尝尝才能知道其中妙处。这是世界上最好鱼。喂,来点儿。这是你尝第口地道昆士兰食品。告诉你吧,没有比昆士兰再好地方啦。"
梅吉瞥眼那块块浸着奶油、油腻腻鱼,用手绢捂住嘴,快步向厕所跑去。他在过道里等着,过会儿,她走出来,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怎啦?你觉得不舒服吗?"
"咱们离开贡维底,就觉得不好受。"
"老天爷呀!你干嘛不对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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