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缔转向电脑,开始写电子邮件,诚惶诚恐地拜托插画家修改插图。边敲着键盘,马缔似乎想起什,开口问道:
“对,你找有事吗?”
“想问下‘爱’这个词条……”岸边把校样递给马缔,“你看,释义‘①将对方视为无可取代存在,并加以珍惜心情’,这能理解。可是,紧随其后词例却是‘爱妻;爱人;爱猫’,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不妥吗?”
“当然不妥!”岸边声音有些激动,“怎能把爱妻和爱人并列在起?这不就和‘无可取代’自相矛盾吗?让人很想吐槽:‘老婆和情妇,到底谁更重要,给解释清楚!’还有,把对人爱和对猫爱相提并论,再怎说也太随便吧。”
懂如何判断河童好坏。岸边看看插图,回答:“应该不坏吧。”
马缔疑惑地歪着脖子说:“河童会手持酒壶吗?总觉得只有信乐烧[23]狸猫才是那样。”
“这说来还真是……或许是受日本酒广告影响太深,让人产生‘河童即酒壶、酒瓶’印象吧。”
岸边近来也耳濡目染辞典编辑部风气,对于自己不懂问题,绝不含糊带过。于是,她暂时搁下想请教马缔问题,从书架上拿出其他出版社辞典查阅起来。
“《日本国语大辞典》河童插图手里什都没拿。”
“爱没有差别,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对家猫爱绝不逊于对妻子爱。”
“就算如此,您也不会和猫性交吧!”
岸边不禁提高嗓门,但随即顾虑到兼职学生目光,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马缔在脑子里搜索着“性交”这两个字,片刻之后似乎明白过来,羞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
“这个嘛,确…
“果然如此,”马缔交叉双手低声叹道,“只有信乐烧狸猫才会拿着酒壶嘛。”
“手提酒壶河童也不坏啊,”岸边坐回马缔旁边椅子上,“反正真狸猫也不可能手持酒壶,况且河童会拿着什东西,们哪知道啊!”
“不,正因为如此,才更要慎重行事,不是吗?”马缔进入自言自语状态,“如果把狸猫手持酒壶插图放在‘信乐烧’这个词条下,作为代表作品例子,就合情合理。但是,若用来说明狸猫这种动物,问题就大。同理,毫无根据地给‘河童’这个词条配上河童手持酒壶插图,实在有失妥当。何况,有人相信河童是真实存在,们不能觉得反正差不多就轻易妥协。”
若是对马缔放任不管,搞不好他真会跑去岩手县远野市捕捉河童。甚至会本正经地询问捕获到河童:“请问你会拿着酒壶吗?”岸边脑中浮现出马缔采访河童身姿,连忙插话:“关于河童样貌本来就诸说不,觉得就保持这样也无妨。如果你很在意这点,就请插画家修改下,去掉这个酒壶如何?”
“是啊。早知道这折腾,不如直接引用鸟山石燕[24]图来得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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