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过，这样
改文章就简洁多
。接下来要怎
改？‘心有所悟……削发出家’这句，槽点也太多。”
“对啊。关于西行出家
理由也是众说纷纭，有说是因朋友离世而感到世事无常，也有说是因为失恋，直没有定论。”
“当然
“果然是这样。”
“执笔教授同意
们修订稿子吗？”
“当然。委托时候就跟他说过‘方可能会做修改’。不过，那教授挺难缠，”西冈盯着文稿说，“保险起见，还是告诉他具体要怎修改比较好。”
马缔点头赞同，用红铅笔修改起文稿来。
“首先，冗赘语句太多。辞典文稿不需要执笔者主观意见，只需列举事实。其次，教授稿子中没有出现旧假名，引用和歌也都用现代假名标注，没有忠实于原典。”
条开始吧。然后大笔挥。这份稿子从头到尾流露出敷衍事气息，让西冈非常气愤。
“马缔，你觉得这稿子怎样？”
西冈把打印出来文稿递给正用小刀削着红铅笔马缔。马缔应句：“那就拜读。”毕恭毕敬地把稿纸竖在面前读起来，如同朗读国语教科书新生。
削到半红铅笔躺在马缔桌子上。刚才见他脸认真地拿小刀削着，可铅笔芯依旧钝钝，笔杆部分也被削得凹凸不平，马缔似乎只是拿着小刀胡乱切削而已。这家伙手真拙，西冈边想边替马缔削起红铅笔来。
专心阅读着文稿马缔身边，西冈默默地挥动着小刀。时值上午，兼职学生还没来上班，编辑部里只有西冈和马缔两人，鸦雀无声。
“不说别，这首和歌有必要引用吗？”
“这点需要进步商榷，现阶段姑且省略吧。”
【西行】（1118—1190）平安末期·镰仓初期歌人、僧侣。法名圆位，俗名佐藤义清。
“西行这个名字，不是他当和尚之后才取吗？”
“西行是法号，作为僧侣，他名字叫作圆位。”
削去干巴巴木杆，把红色笔芯削得尖尖。西冈很喜欢用小刀或美工刀削铅笔，让人联想到骨髓从骨头里溢出来光景，感觉到秘密和生命力倾泻而出。记得小学时候，他经常用刚刚削好、还散发着木香铅笔，在自由簿，即内页空白笔记本上描画机器人和怪盗。总觉得手工削出来铅笔能画得更好，所以他从来不用卷笔刀。
真怀念啊。时隔二十年，居然想起“自由簿”这个词。西冈举起红铅笔，确认下削好笔芯，尖端细得仿佛要融化在空气中样。西冈对自己削铅笔技术没有退步十分满意，同时又想，马缔还是买个卷笔刀比较好，调走以后，马缔难保不会用小刀削掉自己手指，太令人担心。
“嗯……”
马缔哼哼着把稿子放到桌上，左手挠着头发，右手在桌上游走，似乎在寻找什。西冈把红铅笔塞进马缔手里，于是他抬起头来。
“谢谢！西冈，这篇文稿看来需要大幅修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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