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外面世界。她埋怨段时间,责怪哈罗德,然后连埋怨都停止。他们在楼梯上擦身而过,与陌生人没有两样。
他想起她那天从殡仪馆走出来戴上墨镜前看他那眼。那眼好像成他们之间个契约,使他们余生面对对方都只能言不由衷,生生撕裂他们曾经最珍爱东西。
在奎妮即将去世这间疗养院里想起这切,哈罗德痛得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以为当他终于见到奎妮,他可以对她说谢谢,甚至再见。他以为两人再聚首,会在某种程度上赦免掉过去那些糟糕错误。但没有什聚首,甚至没有句告别,因为他认识那个女-人已经离开。哈罗德觉得应该留下来,就这样靠着窗棂,直至自己接受这点。还是应该坐下来呢,如果坐下来会好受点。但是还没坐下他就知道不可能。无论坐着还是站着,他都需要很长段时间才可能将这个事实嵌入自己认知:莫琳情况竟已衰退至此。戴维也已经去,再也不会回来。哈罗德把石英绑在个窗帘挂钩上,打个结。它在阳光下打着转,那小块,几乎叫人难以注意到。
他想起戴维几乎溺水那天解开鞋带。想起和莫琳从殡仪馆开车回来,知道切都结束。还有,他看见自己还是个小男孩,妈妈走,他动不动地伏在床-上,想着是不是自己越不动,就越有机会死去。而在这里,在过这多年之后,却躺着个与他相交不深但亲切体贴女-人,她努力地抓紧剩下最后丝生命。袖手旁观是不够。
沉默中他走到奎妮床旁。她把头转过来,找到他目光,看着他在身旁坐下。他伸手去握她手,那样脆弱双手,几乎点肉也没有。它微微地蜷曲起来,也碰到他手。他笑。
“离在文具柜里找到你那天好像已经过好久。”至少这是他心里想说话,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说出口。空气静止很长段时间,空荡荡,直至她手从他手中滑落,她呼吸慢下来。阵瓷器相碰叮铃声把哈罗德吓跳。“你还好吧,亨利?”年轻修女端着个盘子脚步欢快地走进来。哈罗德再看向奎妮。她已经把眼睛闭上。“可以把茶留在这儿吗?”他说,“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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