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时候往里瞥眼,有时是空,有时恰好有人,旦对上他们眼神,哈罗德就有种必须赶紧离开感觉。有时他也会看到意料之外东西,比如座瓷像,个花瓶,甚至个大号,都是人们用来阻隔外界污染,保护自己内心柔软物件。他试着想象人们经过福斯桥路13号时对莫琳和他生活会有什感觉,突然意识到他们不会解到太多,因为家里装着窗帘呢。他往码头方向走去,大腿上肌肉开始抽抽。潮退,几艘小船错落着泊在坑坑洼洼黑色河泥上,懒洋洋,已经褪色。哈罗德蹒跚着走到张空着长凳旁坐下,打开奎妮信。
她还记得。过这多年,她还记得。而他却成不变,任岁月蹉跎,好像她做切都没有意义。他没有试着阻止她,也没有追上去,甚至没有道声再见。又有眼泪盈上他眼眶,模糊天空与眼前马路界限。迷茫中好像出现个年轻母亲和她孩子剪影,他们手中握着雪糕筒,像举着火炬样。她抱起孩子,放到椅子另头。
“天气真好。”哈罗德努力让自己听起来不像个正在哭老人。她没有抬头,也没有附和,只是弯腰把孩子手上正在融化雪糕-舔-下,不让雪糕滴下来。男孩看着他母亲,两人离得那近,动也不动,仿佛两人已经融为体。
哈罗德努力回忆自己有没有试过和戴维在码头边吃雪糕。应该是有,即使他无法成功地在脑海中搜寻出这段回忆。他定要把这件事做完:把信寄出去。
午休上班族在古溪旅馆外面拿着啤酒嬉笑,哈罗德几乎看都没看他们眼。爬上福尔街陡峭上坡路时,他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个母亲,她全心全意地沉浸在自己和孩子世界里,忽略其他所有人。他突然意识到直以来都是莫琳把两人近况告诉戴维,是莫琳在所有信件、卡片结尾处替他署下“爸爸”两个字,甚至连他老父亲去疗养院也是莫琳找。接着个问题出现——当哈罗德站在斑马线前按下行人按钮时——如果直是她在做哈罗德该做事,那——“是谁?”他就这样走过邮局,连停都没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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