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你不想和你朋友道个别吗?”
“已经道过别。”
“来,你不高兴吗?”
“高兴,高兴,妈妈。”(你在女人中是有福。)
透过窗子看进来,然后站到门口,嘴张得大大。
“呀,这是……”
“这是个霍屯督人展览。”路易斯说。没有人笑出来。路易斯从裤兜里抽出温暖铅质跖骨,比克尔,这是他从修女圣盖洛尔夫床头柜里偷出来,然后把它往弗里格两瓣屁股之间干燥开口里塞,直到这个并不高贵金属再也看不到为止。弗里格抽泣,他那分成两半白色肉体在抽动,水果篮吱呀直响。
“封上封印。”路易斯说。同伙们尊敬地看着他。弗里格请求宽恕,但他说话跌跌绊绊地搅到起。
路易斯结结巴巴重复着那些话,在岩洞前。他不敢去看圣洁贞女那受尽风吹雨淋石头脸;但他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去看,看到她满脸悲伤。他说两遍、三遍认罪话,但是有首歌就像是冰冷、黑暗厨房里首数数歌谣那样次次地闪过他脑袋:“个篮子满又满,羞耻事儿说不完,个篮子满又满,羞耻事儿说不完。”
修女们和她聊到教会人士遭受迫害。在慕尼黑,个身体脆弱老神父被关起来,因为他在布道时候批评z.府。在德国学校里不许再教宗教课。德国女人们在她们分娩医院里必须签署声明,说她们孩子不受洗。整个教堂里都只准点支蜡烛。在教皇请求拜访关在监狱中教士时,他遭到羞辱。“您就别想进去,神父,这是红十字会负责事儿。”他们对他说。虽然他以前在德国做过十年教皇使节,在那儿直都挺受欢迎。
弗里格向妈妈伸出手。“您好,塞涅夫夫人。”路易斯拽着他胳膊肘,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来向你说再会,路易斯。”
“你真是……好心。”
“你伤害过,路易斯。”弗里格将手伸进裤兜。有那备受折磨瞬间,路易斯还以为他要拿出那个可恶跖骨粒来。但出现在他手上,是支象牙质钢笔杆。平滑笔身上有个小洞,里面可以看到巴黎圣心堂(是大会堂,还是主教教堂来着?),细节清晰,是粉画颜色。
路易斯在篱笆墙边上和贝克朗聊天,这位园艺工在篱笆外套上铁丝网,上面挂着生锈饭锅、瓶子和金属条,这样如果有德国人在黑暗掩护下悄悄走近,他们头盔、机枪和战地炊具就会撞在上面,发出震天巨响。这时候修女弗罗斯特和修女恩格尔急切地朝他挥手。
路易斯走到她们面前,走到妈妈身边,她在惨淡日光下把个行李箱搁在旋转木马底座旁。她戴着顶可笑丝柔帽,上面还有根雉鸡羽毛。修女弗罗斯特和修女恩格尔盯着他们,看妈妈如何向自己儿子伸出手。
“来接你。”
“看出来。”
“是坐公共汽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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