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坐不住,去。到前边叫半日,角门才开,只见秋菊揉眼。妇人骂道:“贼奴才,你睡来?”秋菊道:“没睡。”妇人道:“见睡起来,你哄。你到自在,就不说往后来接接儿去。”因问:“你爹睡?”秋菊道:“爹睡这日。”妇人走到炕房里,搂起裙子来就在炕上烤火。妇人要茶吃,秋菊连忙倾盏茶来。妇人道:“贼奴才,好干净手儿,不吃这陈茶,熬怪泛汤气。你叫春梅来,叫他另拿小铫儿顿些好甜水茶儿,多着些茶叶,顿苦艳艳吃。”秋菊道:“他在那边床房里睡哩,等叫他来。”妇人道:“你休叫他,且教他睡罢。”这秋菊不依,走在那边屋里,见春梅[扌歪]在西门庆脚头睡得正好。被他摇推醒,道:“娘来,要吃茶,你还不起来哩。”这春梅哕他口,骂道:“见鬼奴才,娘来罢,平白唬人剌剌!”面起来,慢条厮礼、撒腰拉裤走来见妇人,只顾倚着炕儿揉眼。妇人反骂秋菊:“恁奴才,你睡甜甜儿,把你叫醒。”因叫他:“你头上汗巾子跳上去,还不往下扯扯哩。”又问:“你耳朵上坠子怎只戴着只?”这春梅摸摸,果然只有只。便点灯往那边床上寻去,寻不见。良久,不想落在那脚踏板上,拾起来。妇人问:“在那里来?”春梅道:“都是他失惊打怪叫起来,吃帐钩子抓下来,才在踏板上拾起来。”妇人道:“那等说着,他还只当叫起你来。”春梅道:“他说娘要茶吃来。”妇人道:“要吃口茶儿,嫌他那手不干净。”这春梅连忙舀小铫子水,坐在火上,使他挝些炭在火内,须臾就是茶汤。涤盏干净,浓浓点上去,递与妇人。妇人问春梅:“你爹睡下多大回?”春梅道:“打发睡这日。问娘来,说娘在后边还未来哩。”这妇人吃茶,因问春梅:“头里袖几个果子和蜜饯,是玉箫与你姥姥吃,交付这奴才接进来,你收?”春梅道:“没见,他知道放在那里?”妇人叫秋菊,问他果子在那里,秋菊道:“放在拣妆内哩。”走去取来,妇人数数儿,少个柑子,问他那里去。秋菊道:“拿进来就放在拣妆内,那个害馋痨、烂口吃他不成!”妇人道:“贼奴才,还涨[氵强]嘴!你不偷,那去?亲手数交与你,怎就少个?原来只孝顺你!”教春梅:“你与把那奴才边脸上打与他十个嘴巴子。”春梅道:“那臜脸蛋子,倒没龌龊手。”妇人道:“你与拉过他来。”春梅用双手推颡到妇人跟前。妇人用手拧着他腮颊,骂道:“贼奴才,这个柑子是你偷吃不是?你实实说,就不打你。不然,取马鞭子来,这旋剥就打个不数。难道醉?你偷吃,径里鬼混。”因问春梅:“醉不醉?”那春梅道:“娘清省白醒,那讨酒来?娘不信只掏他袖子,怕不还有柑子皮儿在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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