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口内,吸而饮之。随即又是两样添换上来:碟寸扎骑马肠儿、碟子腌腊鹅脖子。又是两样艳物与胡僧下酒:碟子癞葡萄、碟子流心红李子。落后又是大碗鳝鱼面与菜卷儿,齐拿上来与胡僧打散。登时把胡僧吃楞子眼儿,便道:“贫僧酒醉饭饱,足以够。”
西门庆叫左右拿过酒桌去,因问他求房术药儿。胡僧道:“有枝药,乃老君炼就,王母传方。非人不度,非人不传,专度有缘。既是官人厚待于,与你几丸罢。”于是向褡裢内取出葫芦来,倾出百十丸,吩咐:“每次只粒,不可多,用烧酒送下。”又将那个葫儿捏,取二钱块粉红膏儿,吩咐:“每次只许用二厘,不可多用。若是胀慌,用手捏着,两边腿上只顾摔打,百十下方得通。你可樽节用之,不可轻泄于人。”西门庆双手接,说道:“且问你,这药有何功效?”胡僧说:
形如鸡卵,色似鹅黄。三次老君炮炼,王母亲手传方。外视轻如粪土,内觑贵乎[王干]琅。比金金岂换,比玉玉何[亻赏]!任你腰金衣紫,任你大厦高堂,任你轻裘肥马,任你才俊栋梁,此药用托掌内,飘然身人洞房。洞中春不老,物外景长芳;玉山无颓败,丹田夜有光。战精神爽,再战气血刚。不拘娇艳宠,十二美红妆,交接从吾好,彻夜硬如枪。服久宽脾胃,滋肾又扶阳。百日须发黑,千朝体自强。固齿能明目,阳生[女后]始藏。恐君如不信,拌饭与猫尝:三日*无度,四日热难当;白猫变为黑,尿粪俱停亡;夏月当风卧,冬天水里藏。若还不解泄,毛脱尽精光。每服厘半,阳兴愈健强。夜歇十女,其精永不伤。老妇颦眉蹙,*娼不可当。有时心倦怠,收兵罢战场。冷水吞口,阳回精不伤。快美终宵乐,春色满兰房。赠与知音客,永作保身方。
西门庆听,要问他求方儿,说道:“请医须请良,传药须传方。吾师不传于方儿,倘或久后用没,那里寻师父去?随师父要多少东西,与师父。”因令玳安:“后边快取二十两白金来。”递与胡僧,要问他求这枝药方。那胡僧笑道:“贫僧乃出家之人,云游四方,要这资财何用?官人趁早收拾回去。”面就要起身。西门庆见他不肯传方,便道:“师父,你不受资财,有匹五丈长大布,与师父做件衣服罢。”即令左右取来,双手递与胡僧。胡僧方才打问讯谢。临出门又吩咐:“不可多用,戒之!戒之!”言毕,背上褡裢,拴定拐杖,出门扬长而去。正是:
柱杖挑擎双日月,芒鞋踏遍九军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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