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道:“他手里是他手里帐,也敢奉二娘锺儿。”于是满斟大锺递与李瓶儿。李瓶儿只顾放着不肯吃。月娘因看见金莲鬓上撇着根金寿字簪儿,便问:“二娘,你与六姐这对寿字簪儿,是那里打造?倒好样儿。到明日俺每人照样也配恁对儿戴。”李瓶儿道:“大娘既要,奴还有几对,到明日每位娘都补奉上对儿。此是过世老公公御前带出来,外边那里有这样范!”月娘道:“奴取笑斗二娘耍子。俺姐妹们人多,那里有这些相送!”众女眷饮酒欢笑。
看看日西时分,冯妈妈在后边雪娥房里管待酒,吃脸红红出来,催逼李瓶儿道:“起身不起身?好打发轿子回去。”月娘道:“二娘不去罢,叫老冯回轿子家去罢。”李瓶儿说:“家里无人,改日再奉看众位娘,有日子住哩。”孟玉楼道:“二娘好执古,俺众人就没些儿分上?如今不打发轿子,等住回他爹来,少不也要留二娘。”自这说话,逼迫李瓶儿就把房门钥匙递与冯妈妈,说道:“既是他众位娘再三留,显奴不识敬重。分付轿子回去,教他明日来接罢。你和小厮家去,仔细门户。”又教冯妈妈附耳低言:“教大丫头迎春,拿钥匙开床房里头个箱子,小描金头面匣儿里,拿四对金寿字簪儿。你明日早送来,要送四位娘。”那冯妈妈得话,拜辞月娘,面出门,不在话下。
少顷,李瓶儿不肯吃酒,月娘请到上房,同大妗子处吃茶坐。忽见玳安抱进毡包,西门庆来家,掀开帘子进来,说道:“花二娘在这里!”慌李瓶儿跳起身来,两个见礼,坐下。月娘叫玉箫与西门庆接衣裳。西门庆便对吴大妗子、李瓶儿说道:“今日门外玉皇庙圣诞打醮,该年例做会首,与众人在吴道官房里算帐。七担八柳缠到这咱晚。”因问:“二娘今日不家去罢?”玉楼道:“二娘再三不肯,要去,被俺众姐妹强着留下。”李瓶儿道:“家里没人,奴不放心。”西门庆道:“没扯淡,这两日好不巡夜甚紧,怕怎!但有些风吹草动,拿个帖儿送与周大人,点到奉行。”又道:“二娘怎冷清清坐着?用些酒儿不曾?”孟玉楼道:“俺众人再三劝二娘,二娘只是推不肯吃。”西门庆道:“你们不济,等劝二娘。二娘好小量儿!”李瓶儿口里虽说:“奴吃不去。”只不动身。面分付丫鬟,从新房中放桌儿,都是留下伺候西门庆嗄饭菜蔬、细巧果仁,摆张桌子。吴大妗子知局,推不用酒,因往李娇儿房里去。当下李瓶儿上坐,西门庆关席,吴月娘在炕上跐着炉壶儿。孟玉楼、潘金莲两边打横。五人坐定,把酒来斟,也不用小锺儿,都是大银衢花锺子,你杯,盏。常言: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吃来吃去,吃妇人眉黛低横,秋波斜视。正是:
两朵桃花上脸来,眉眼施开真色相。
月娘见他二人吃得饧成块,言颇涉邪,看不上,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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