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路工程队以坚韧不拔毅力经受着各种艰难困苦。
路基天天
湿透衣服又重又冷,但是人们直干到天黑透才离开工地。
修筑路基天比天延长,不断伸向密林深处。
离车站不远地方,有座石头房空架子,凄凉地立在那里。里面东西,凡是撬得下、拆得开、砸得动,早就被洗劫空。门窗成张口大洞;炉门成黑窟窿。房顶也破烂不堪,好多地方露出椽子。
唯没有遭劫是四个房间里水泥地面。每天夜里,四百个人就穿着里外湿透、溅满泥浆衣服躺在上面睡觉。大家在门口拧衣服,脏水股股流下来。他们用最难听话咒骂这恶劣天气和遍地泥泞。水泥地面上薄薄地铺层干草,他们紧挨着睡在上面,相互用体温取暖。衣服冒着气,但是从来没有干过。雨水渗过挡窗洞麻袋,滴落到地上。雨点像密集霰弹敲打着屋顶上残留铁皮。冷风不断从破门缝里吹进来。
厨房是座破旧板棚。早晨大家在这里草草吃完茶点,就到工地上去。午饭是单调得要命素扁豆汤和磅半几乎跟煤样黑面包。
丽达仔细听着,有点不大相信老人话。
“是这样吗,托卡列夫同志?他说他跟学过东西,都要上你那儿再学遍。”
老人大笑起来。
“上那儿?……连他影子都没见过。”
汽笛响。克拉维切克在车厢里喊道:“乌斯季诺维奇同志,你放们大叔上车吧,这样不行啊!没有他们可怎办呢?”
城里能够供应只有这些东西。
技术指导员瓦列里安-尼科季莫维奇-帕托什金是个高个子干巴老头,脸上有两道很深皱纹。技术员瓦库连科个子不高,但是很壮,粗笨脸上长着个肉墩墩大鼻子。
他们俩住在火车站站长家里。
托卡列夫住在车站肃反工作人员霍利亚瓦小房间里。
霍利亚瓦长着两条短腿,像水银样好动。
这个捷克人还想说些什,但是看见走到跟前那三个人,便不再做声。他在瞬息间同安娜不平静眼神接触下,看到她对杜巴瓦露出惜别微笑,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便迅速离开车窗。
秋雨打着人们脸。团团饱含雨水乌云,在低空慢慢移动。深秋,望无际森林里,树叶全落。老榆树阴郁地站着,把满身皱纹藏在褐色苔藓下面。无情秋天剥去它们华丽盛装,它们只好光着枯瘦身体站在那里。
小车站孤独地隐在树林里。条新修路基从车站石头货台伸向森林。路基周围是蚂蚁样密集人群。
讨厌粘泥在靴子底下扑哧扑哧直响。路基两旁人们狠劲地挖着土。铁器发出沉重撞击声,铁锹碰着石头,铿然作响。
雨像用筛子筛过样,又细又密,下个不停。冰冷雨水渗进衣服。雨水也冲走人们劳动成果,泥浆如同稠粥从路基上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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