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多好!”
实习生对包法利先生也有感情。不过妻子对丈夫感情太深反倒使他意外,使他不快,但他还是接着说医生好话。他说,他听见大家都说他好,尤其是药剂师。
“啊!他是个好人,”艾玛接着说。
“当然,”实习生接嘴道。他又谈起奥默太太来,他们平常老是笑她衣着随便,邋里邋遢。
“那有什关系?”艾玛打断他说。“个做母亲人,哪里顾得上打扮自己!”
“有什不讨她喜欢?”他问自己。
到底还是莱昂开口,他说他要到卢昂去给事务所办事。
“你订音乐杂志到期,要不要续订?”
“不要,”她答道。
“怎啦?”
远去借。相信吧!”
于是他又打听咖啡馆老板特利耶消息,包法利先生正在给这位老爹看病。
“特利耶老爹病怎样?……他咳嗽,就会震动整个房屋,怕他过不几天,就用不着法兰绒恤衫,而要进雪杉木棺材。年轻时候,他这样花天酒地!太太,他这号人,点也不爱惜自己!就是喝烧酒也把他烧成石灰!不过话又说回来,看着熟人死去总不是滋味。”
他扣上纸匣子时候,就这样谈论医生病人。
“天气不对头,当然罗,”他脸不高兴地瞧着玻璃窗说,“人就生病!呀,也觉得不舒服,总有天,也要来看医生,治治背痛。打扰半天,再见吧,包法利太太,有事不必客气,在下定效劳。”
然后,她又不说话。
连几天都是这样。她谈话,她姿态,统统都改变。人家看见她把家务事放在心上,又按时上教堂,对女佣人也管得更严格。
她把贝尔特从奶妈那里接回家。有客人,费莉西就把她抱出来,包法利夫人撩起孩子衣服,让客人看她胳膊
她抿紧嘴唇,慢吞吞地把针穿过抹布,抽出长段灰色线。
莱昂看有气。艾玛手指头似乎给抹布擦粗;他脑子里闪出句献殷勤话,但又不敢大胆说出口。
“你不再学吗?”他接着说。
“什?”她赶快说,“音乐吗?啊!上帝,是呵:难道不要管家务,不要照料丈夫,说来说去,要干活多着呢,难道份内事不要先做!”
她看看钟。夏尔还没回来。于是她装出担心样子。她三番两次说:
他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
“怎那样老实!”她想起围巾,就自言自语说。
她听见楼梯上有脚步声:来人是莱昂。她站起来.在五斗柜上堆抹布中,随便拿起块来缲边。他进来时,她显得很忙。
话谈得不带劲,包法利夫人说上句没有下句,使他不知道说什好。他坐在壁炉旁边张矮椅子上,用手指头转动象牙针线盒;她却穿针走线,时不时地用指甲压得抹布打摺。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不管她说与不说,他都看入迷。
“可怜年轻人!”她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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