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间,走个买卖人打扮汉人进来,向萧峰道:“这位爷台,会说汉话?”萧峰喜道:“会说,会说。”
问起情由,原来此处是女真族长帐幕。居中那黑须老者便是族长和哩布。他共有十个儿子,个个英雄得。阿骨打是他次子。这汉人名许卓诚,每年冬天到这里来收购人参、毛皮,真到开春方去。许卓诚会说女真话,当下便做萧峰通译。女真人与契丹人本来时相攻战,但最敬佩是英雄好汉。那完颜阿骨打精明干练,极得父亲喜爱,族人对他也都甚是爱戴,他即没口子赞誉萧峰,人人便也不以萧峰是契丹人为嫌,待以上宾之礼。
阿骨打让出自己帐幕给萧峰和阿紫居住。萧峰推谢几句,阿骨打执意不肯。萧峰见对方意诚,也就住进去。当晚女真族人大摆筵席,欢迎萧峰,那两头猛虎之肉,自也作席上之珍。萧峰半月来唇不沾酒,这时女真族人皮袋、皮袋烈酒取将出来,萧峰喝袋又是袋,意志酣畅。女真人所酿酒入口辛辣,酒味极劣,但性子猛烈,常人喝不到小半袋便就醉,萧峰连尽十余袋,却仍是面不改色。女真人以酒理宏大为真好汉,他如何空手杀虎,众人并不亲见,但这般喝酒,便十个女真大汉加起来也比不过,自是人人敬畏。许卓诚见对他敬重,便也十分奉承于他。萧峰闲居无事,日间和阿骨打同去打猎,天黑之后,便跟着许卓诚学说女真话。学得四五成后,心想自己是契丹人,却不会说契丹说,未免说不过去,于是又跟他学契丹话。许卓诚多在各地行走,不论契丹话、西夏话、或女真话都说得十分流利。萧峰学话本事并不总明,但女真话和契丹话都还较汉话容易,时日既久,终于也能辞右可达意,不必再需通译。
匆匆数月,冬尽春来,阿紫每日以人参这粮,伤势颇有起色。女真人在荒山野岭中挖得人参,都是年深月久上品,真比黄金也还贵重。萧峰出猎次,定能打得不少野兽,挽参来给阿紫当饭吃。纵是豪富之家。如有这般吃参,只怕要吃穷。萧峰每日仍须以内力助她运气,其时每两次已足,不必像先前那般掌不离身。阿紫有时勉强也说几句话,但四肢乏力,无法动弹,切起居饮食,全由萧峰照料。他念及阿朱深情,甘任其劳,反觉多服待阿紫次,便多答阿朱分,心下反觉欣慰。
这日阿骨打率领十余名族人,要到北山岭去打大熊,邀萧峰同去,说道大熊毛皮既厚,油脂又多,熊掌肥美,熊胆更于治伤极具灵效。萧峰见阿紫精神甚好,自己尽可放心出猎,便欣然就道。行人天没亮便出发,直趋向北。
其时已是初夏,冰雪消融,地下泥泞,森林中满是烂枝烂叶,甚是难行,但这些女真人脚力轻健,仍走极快。到得午间,名老猎人叫起来:“熊!熊”各人顺着他所指之处瞧去,只是远处烂泥地中大大脚印,隔不多远,又是个,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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