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
震感都没有。但云中村有。不是轻微晃动，而是猛地往下
沉，再沉。阿巴感觉是心脏被什
力量牵引着猛然向下。那是云中村又往下沉降
几个毫米，那是云中村最终将会滑落深渊先声。有些时候，阿巴都没有感觉到地震发生，但石碉上红嘴鸦会惊飞起来，它们惊叫着在天空中盘旋。下到村前来鹿群也会惊惶不安。山上山下陡峭地方，可以听见松动石头滑落，滚动。阿巴不想上山时，被余震时滚落山石砸中，他可不能在云中村消失前死去。余震不是他能控制，山上滚落石头，他也不能控制。他能做，就是挑个好日子出门。
为挑选个好日子，阿巴决定为自己卜上卦。
为此，他要找块完整牛肩胛骨。乡亲们搬离这个村子已经三年多。临行之前，他们把带不走牛羊都杀尽吃光。他们天天吃肉，大块大块吃肉，脸上却带着被世界抛弃绝望表情。他们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命运无奈与愤怒。在云中村重建规划中，设计生活垃圾處理站地方，这些骨头扔得到处都是。阿巴回村后只去过那里次。地上片白花花牛羊骨头，让他感到震惊和悲伤。现在，当他需要块卜卦用骨头时，只好再去那里。三年多时间过去，骨头上残存肉屑已经被鸟，被小动物吃得干干净净。他要做，就是在其中找到块还没有龟裂肩胛骨。肩胛骨呈扇形，从连接前腿关节那里张开，上面还有能强化这薄片棱脊。阿巴要找是，表面没有裂纹肩胛骨。三年多时间，风吹日晒，骨头表面早就开始龟裂。阿巴翻看这些骨头时，有嗖嗖冷气从背后起来。这些白花花骨头，使他感觉如在坟场翻弄尸骸。他在坟场作法时也没有生起过这样感觉，因为那些曾经活人，地震前都好好活着，对死亡没有点预感人，突然就在地震爆发瞬间，被自己家房子压死，被祖祖辈辈直生活其间山上落石砸死，有个人甚至是因为亲手栽下樱桃树，倒下来，被根并不粗壮树枝贯穿胸膛而死。但这些人，都在火焰中化成灰，安安静静地睡在地下。即便如村里人传说那样，他们都变成鬼魂在雨夜废墟里茫然走动，也是因为死亡猝不及防，死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在人世。所以，阿巴就做法事告知他们。当他们感到悲伤哀怨，阿巴就用古老祝祷安抚他们。但这些牛羊，却在主人将要远走他乡时，被吃得干二净。似乎牛羊血与肉能平复对命运怨愤之情。
阿巴带片没有开裂肩胛骨回去。他把中间部分对着火苗慢慢炙烤。他听到骨头受热后咔咔开裂声音。他闭着双眼，说：请为
显示清晰兆头，要上山去为村里人作法，不要碰见地震，不要山石把砸倒在路上，要平安回来。不是怕死，不怕死。但死期还没有到来。死期和云中村死期在起。不要让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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