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女逃亡者 （1）（29 / 29）

实现它时们才会认为不必继续去实现。不过认为不算回事人也有道理。因为虽说实现愿望和幸福都只是在有把握时才显得不算回事，这种实现和幸福本身却都是某种不稳定东西，它们只能使人感到伤心。愿望实现得越全面，伤心便越剧烈，幸福如违反自然规律延读下去而且得到习惯认可，伤心就会变得更加难于忍受。从另外角度看，这两种倾向，如心想发信，当以为信已发出时，又味地后悔，这两种倾向本身都有它们道理。就第种而言，们追求幸福是完全可以理解——追求不幸也如此——，们同时又希望以即刻显示结果新行动进行安排，使们等待而又不至于毫无希望，简言之，们设法使们苦痛采取另外些们想象不那残酷形式，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不过第二种倾向重要性也并不比第种差，因为这种倾向是以相信们行动能够成功为基础，它干脆就是们圆满实现愿望时可能会立即感到幻灭开始，过早开始，也就是们在排除其它形式而为自己确定这种幸福形式时所感到后悔之情。

把信还给弗朗索瓦丝要她赶快交到邮局去。信走，重又去想象阿尔贝蒂娜会立即回来事。想到她回来脑海里便出现亲切形象，这些形象以它们妙趣略为冲淡在她这次回归里看到危险。这种久违同她朝夕相处妙趣使陶醉。

时光流逝，人们在谎言里谈到过都逐渐变成事实，在和希尔贝特相处时对此体会太深；在呜咽不已时佯装冷漠终于成现实；当时对希尔贝特谎话连篇那套在事后回想起来也确实弄假成真，生活逐渐把们分开。还记得那时情景，于是对自己说：“假如阿尔贝蒂娜还象这样过上几个月，谎言定会变成现实。目前最难熬时间既然已经过去，不是可望她再这样继续过完这个月吗？如果她回来，便会放弃真正生活，当然目前还未能领略这种生活，但这种生活定会逐步向展示它魅力，与此同时对阿尔贝蒂娜印象却会越来越淡薄。”①——

①并不是说还没有开始遗忘。然而遗忘结果之恰恰是使再也忆不起阿尔贝蒂娜那许多令人不快方面，再也忆不起和她共同度过令人烦恼时光，因此也就不再是希望她不在这里理由，就象她还在这里时希望那样。遗忘还给提供她素描式形象。即被对其他人爱意美化形象。遗忘尽管促使习惯分居生活，它在上述特殊形式下却让阿尔贝蒂娜显得更温柔，更美丽，反倒使更盼她回归——作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