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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斯万之恋(4)(17 / 20)

组成图案名片夹,走路时把个手笼在身前晃。

戈达尔夫人真是比她丈夫还要高明医疗专家,为跟斯万心中对奥黛特存有病态情感相抗衡,她在它们之上嫁接另外些情感,那是感激和友好正常情感,是使得斯万心目中奥黛特更富有人情味,与其他妇女更加相似情感(其他妇女也是能启发他这样情感);这些情感促使他心目中奥黛特形象起根本变化,恢复成为曾经被他平平稳稳地爱着那个奥黛特;她有天晚上在画家家中宴会之后带他跟福什维尔起去喝杯橙汁,他当时不是也预见到在她身边生活是能够幸福吗?

从前他也常不寒而栗地想过,有朝日他也许会不爱奥黛特,他暗暗自许应该警惕,当感到他对奥黛特爱要离他而去时,就要把它紧紧抓住,拽将回来。可随着他爱情衰退,保持爱情愿望也随之衰退。人是不能改变,也就是说不能变成另外个人而继续听从不复存在个人情感。有时他在报上见到被他怀疑曾经当过奥黛特情人名字,这也会使他醋意油然而生,不过这种醋意并不强烈,但表明他还没有完全摆脱他曾感到如此痛苦,也是他享到如此欢乐时期,也表明人生路程上些偶然因素还可能使他悄悄地、远远地看到那个时期优美之处;这醋意带给他毋宁是种可喜激动,就象个闷闷不乐巴黎人离开威尼斯要回法国去,最后只蚊子提醒他意大利跟夏天离他都还并不太远样。而更多时候,他正要与之告别这段不寻常岁月,当他作出努力,纵使不能继续滞留,至少在他还有可能时候留下个清楚景象时,他却发现为时已经太晚;他也想跟再看眼行将消失景象那样再看眼他刚告别这段恋情,可是身而任两人,为已经不再具有情感得出个真实景象却是如此困难,结果要不多久脑子里就片漆黑,眼睛也无所见,他只好不再去看,摘下夹鼻眼镜,擦擦镜片;他心想还是休息会儿好,过会儿也不为迟,这就没精打采地缩在角落里,跟那位昏昏欲睡旅客样,他正拉下帽子盖住眼睛,想在他感觉到正在越来越快地把他带离他曾长时间生活过国家这个车厢里睡上觉,而他却曾默默许愿不让它在未曾最后道别以前就飞逝而过。就跟那位直到进法国国境才醒旅客样,当斯万偶然在身边找到福什维尔曾是奥黛特情人证据时,他发现自己毫不感到痛苦,他爱情现在已经离他而去,只是为它永远离开他时没有跟他打个招呼而感到遗憾。在首次吻奥黛特以前,他曾力图把她长久以来留给他形象赶在这回忆日后使它变样之前铭记心中,同样,他也曾希望,能趁她还在,至少是在精神上能跟激起他爱情、燃起他妒火、给他带来痛苦、从此也将永不再见奥黛特道别。

他错。几个星期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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