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爱国知道自己说错
话；牛爱国跟李昆还是朋友时，知道李昆大方；头
回与李昆见面，是个大雪天，车误在“老李美食城”；当时两人素不相识，李昆就请他喝酒。牛爱国忙说：“当时
走得急，老李也是时不凑手。今天正好路过，过来看看。”
老马不理牛爱国，又甩鞭子驯猴。这次不让小猴翻跟斗，把个钢圈立到凳子上，让小猴跃起钻圈。这只小猴翻跟头行，钻圈不行；从丈之外冲向凳子，跑起来速度倒挺快，但到凳前跃起，又害怕，不敢钻圈，落回凳子前，由于刹步太急，自己给自己摔个跟头。老马急；远处有修车工人在电焊，焊条点到车壳子上。吱吱往外冒着蓝色
火花；老马指着远处火花说：“怕顶啥用呢？这是钻干圈，将来还得钻火
他直躲着这号码，直害怕这号码找他；现在心里焦急，加上胆子大，径直拨过去。拨号时，牛爱国心里咚咚乱跳。待拨通，电话里却说，该号码已经停机。左右找不着人，牛爱国不知情况发生什
变化，心里更加着急。牛爱国回到罗安江家，当即就要告别何玉芬，上路去泊头。何玉芬见他这快就要离开，吃惊，问他哪里去；牛爱国没说自己要去泊头，而说要回山西沁源老家。何玉芬听他这说，倒松口气，说：“知你夜里没睡好，想孩子吧？”
牛爱国点点头，收拾东西要走。何玉芬：“大兄弟，家里没别，临走送你句话。”
牛爱国：
“啥话？”
何玉芬：
“日子是过以后，不是过从前。要想不清楚这点，也活不到今天。”
这话跟妈曹青娥生前说样。牛爱国点点头，告别何玉芬，去咸阳火车站。从咸阳坐火车到石家庄，从石家庄坐长途汽车到泊头，在公路旁“老李美食城”下车，已是第三天傍晚。七个月前“老李美食城”，现在彻底变样。过去是个干净小院，现在成汽修厂，地上到处都是油污和汽车废零件。过去飘出来是饭香，现在是刺鼻汽油味和机油味。“老马汽修厂”老板叫老马，四十多岁，是个大胖子，方头；秋天，还光着膀子，胸前没有胸毛，刺着只熊猫；别人刺青刺青龙，或刺张嘴老虎或豹子，他刺只吃竹子熊猫，让牛爱国觉得好笑。老马养只小猴；牛爱国到时，工人们在院子里修车，老马手拿根鞭子，啪啪甩着，逼着这头小猴在槐树下翻跟斗。猴瘦，显得老马更胖。牛爱国不知老马与过去“老李美食城”李昆关系，没敢说自己来这里真实意图，只说自己七个月前在“老李美食城”打工，李昆欠他工钱，过来要账。老马瞥牛爱国眼，对着猴儿说：“你这人不老实，听就是瞎话。”
老马张嘴，牛爱国听出他是东北人；说话公鸭嗓，知道在咸阳打电话是他接。牛爱国：“咋？”
老马：
“说老李别坏话行，说他欠人工钱，这话编得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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