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牛爱国他妈曹青娥,六十年中,常说另段话。
六十年过去,牛书道死在曹青娥前头。埋牛书道那天,无风无火。在牛家坟地里,牛书道入穴,上面埋上土,大家都不哭,曹青娥还坐在地上哭。众人上前劝她:“想开
老曹:
“经理要是觉得可惜,咱找人说和说和。”
小温:
“也不是话事,也不是事事,是他这个人,没想到这毒。俺俩不是路人,俺俩不该成为朋友;你和老韩,才叫朋友。”
又感叹:
“那为啥呢?”
小温:
“来听戏之前,和周家庄卖酒小周掰。”
老曹这才恍然大悟。几天之中,听戏之余,他也发现小温有些闷闷不乐。五天前自己来沁源县牛家庄时,小温说来块听戏散心,原以为他只是说说,谁知其中竟有缘由;来时候,小温买“杏花村”酒,不买小周“桃花村”酒,原以为是给老曹长面子,谁知是与小周掰。老曹:“温家和周家,从祖辈起,好几十年,咋能说掰就掰呢?是为钱事吗?”
小温叹息声:
“为啥?老韩招待不周?”
又说:
“要不就是老韩话多,惹你烦?”
小温摇摇头,说:
“惹不惹人烦,不在话多少。”
小温本也能喝,但中午喝到日落西山,晚上听完戏又接着喝,几杯下去,就醉。小温平日不苟言笑,喝醉爱掉眼泪,爱摇着头说“不容易,真不容易”,和醒着是两个人。老曹知道小温有这个毛病,不以为意;老韩和老牛不知就里,见小温突然伤心落泪,个劲儿说“不容易,真不容易”,也不知什不容易,倒有些吃惊。
听完三天戏,老曹赶着胶皮轱辘大车,与小温回襄垣县。路上老曹问:“经理,那事咋样啊?”
小温愣:
“啥事?”
老曹:
“三十多年,白活。”
老曹知道小温真伤心,倒不好再打听他们掰缘由,只好又劝小温:“掰就掰呗,世上这多人,不差个做酒。”
小温这时拍下大腿:
“叔,看牛家庄磨香油老牛家不错。世上最难是厚道,见面大家就能喝醉,证明说得着。”
个月后,襄垣县温家庄老曹家,与沁源县牛家庄老牛家定亲。年过后,改心也就是曹青娥,嫁给牛家庄磨香油牛书道。
“要为钱就好。啥也不为,就为句话。”
老曹:
“啥话?”
小温也不说,只是说:
“原来以为他是个明白人,谁知是个糊涂人。小事明白,大事糊涂呀。”
老曹:
“要不就是戏唱得不好?”
小温:
“老汤戏班子,倒是个个卖力。”
老曹:
“就是给改心说那个媒。朋友当真,咱也不能儿戏,成与不成,怕是要说个字。”
小温这才想起前晚相看人事,这时摸着头笑:“前天喝醉呀。”
又叹息:
“这几天戏,没听好。”
老曹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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