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在俺肚里拔不出来,不将钱去?”那汉提起双拳,望王庆劈脸打来。王庆侧身闪,就势接住那汉手,将右肘向那汉胸脯只搪,右脚应手,将那汉左脚勾。
那汉是蛮力,那里解得这跌法,扑通望后颠翻,面孔朝天,背脊着地。那立拢来看人,都笑起来。那汉却待挣扎,被王庆上前按住,照实落处只顾打。那在先放囊走来,也不解劝,也不帮助,只将桌上钱,都抢去。王庆大怒,弃地上汉子,大踏步赶去。只见人丛里闪出个女子来,大喝道:“那不得无礼!有在此!”王庆看那女子,生得如何:
眼大露凶光,眉横杀气。膘肢坌蠢,全无娜风情;面皮顽厚,惟赖粉脂铺翳。异样钗环插头,时兴驯镯露双臂。频搬石臼,笑他人气喘急促;常掇井栏,夸自己膂力不费。针线不知如何拈,拽腿牵拳是长技。
那女子有二十四五年纪;他脱外面衫子,卷做团,丢在个桌上,里面是箭小袖紧身,鹦哥绿短袄,下穿条大裆紫夹袖裤儿,踏步上前,提起拳头,望王庆打来。王庆见他是女子,又见他起拳便有破绽,有意耍他,故意不用快跌,也拽双拳吐个门户,摆开解数,与那女子相扑。但见:
拽开大四平,踢起双飞脚。仙人指路,老子骑鹤。拗鸾肘出近前心,当头炮势侵额角。翘跟淬地龙,扭腕擎天橐。这边女子,使个盖顶撒花;这里男儿,耍个腰贯索。两个似迎风贴扇儿,无移时急雨催花落。
那时粉头已上台做笑乐院本,众人见这边男女相扑,齐走拢来,把两人围在圈子中看。那女子见王庆只办得架隔遮拦,没本事钻进来,他便觑个空,使个“黑虎偷心势“,拳望王庆劈心打来。王庆将身侧,那女子打个空,收拳不迭。被王庆就势扭定,只交,把女子颠翻;刚刚着地,顺手儿又抱起来:这个势,叫做“虎抱头“。王庆道:“莫污衣服。休怪俺冲撞,你自来寻俺。”那女子毫无羞怒之色,倒把王庆赞道:“啧啧,好拳腿!果是节!”
那边输钱打,与那放囊抢钱两个汉子,分开众人,齐上前喝道:“驴牛射狗弟子孩儿,恁般胆大!怎敢跌妹子?”王庆喝骂道:“输败腌脏村乌龟子,抢俺钱,反出秽言!”抢上前,拽拳便打。只见个人从人丛里抢出来,横身隔住双半人,六个拳头,口里高叫道:“李大郎,不得无礼!段二哥,段五哥,也休要动手!都是块土上人,有话便好好地说!”王庆看时,却是范全。三人真个住手。范全连忙向那女子道:“三娘拜揖。”那女子也道万福,便问:“李大郎是院长亲戚?”范全道:“是在下表弟。”那女子道:“出色好拳脚!”
王庆对范全道:“叵耐那自己输钱,反教同伙儿抢去。”范全笑道:“这个是二哥五哥买卖,你如何来闹他?”那边段二,段五四只眼着看妹子。那女子说道:“看范院长面皮,不必和他争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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