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贯大名府人氏,今移居山野。昔日与燕将军交契,不想别有十数个年头,不得相聚。後来小子在江湖上,闻得小乙哥在将军麾下,小子欣羡不已。今闻将军破辽凯还,小子特来此处瞻望,得见各位英雄,平生有幸。欲邀燕兄到敝庐略叙,不知将军肯放否?”燕青亦禀道:“小弟与许兄久别,不意在此相遇。既蒙许兄雅意,小弟只得去遭。哥哥同众将先行,小弟随後赶来。”宋江猛省道:“兄弟燕青,常道先生英雄肝胆;只恨宋某命薄,无缘得遇。今承垂爱,敢邀同往请教。”许贯忠辞谢道:“将军慷慨忠义,许某久欲相侍左右,因老母年过七旬,不敢远离。”宋江道:“恁地时,却不敢相强。”又对燕青说道:“兄弟就回,免得这里放心不下;况且到京,倘早晚便要朝见。”燕青道:“小弟决不敢违哥哥将令。”又去禀知卢俊义,两下辞别。
宋江上得马来,前行众头领,已去箭之地,见宋江和贯忠说话,都勒马伺候。当下宋江策马上前,同众将进发。
话分两头:且说燕青唤个亲随军汉,拴缚行囊。另备匹马,却把自己骏马,让与许贯忠乘坐。到前面酒店里,脱下戎装冠带,穿随身便服。两人各上马,军汉背著包裹,跟随在後,离双林镇,望西北小路而行。过些村舍林岗,前面却是山僻曲折路。两个说些旧日交情,胸中肝胆。出山僻小路,转过条大溪,约行三十余里,许贯忠用手指道:“兀那高峻山中,方是小弟敝庐在内。”又行十数里,才到山中。那山峰峦秀拔,溪涧澄清。燕青正看山景,不觉天色已晚。但见:
落日带生碧雾,断霞映水散红光。
原来这座山叫做大禹山,上古大禹圣人导河,曾到此处。《书经》上说道:“至於大禹”,这便是个证见。今属大名府浚县地方。话休繁絮。且说许贯忠引燕青转过几个山嘴,来到个山凹里,却有三四里方圆平旷所在。树木丛中,闪著两三处草舍。内中有几间向南傍溪茅舍。门外竹篱围绕,柴扉半掩,修竹苍松,丹枫翠柏,森密前後。许贯忠指著说道:“这个便是蜗居。”燕青看那竹篱内,个黄发村童,穿领布衲袄,向地上收拾些晒乾松枝,堆积於茅
之下。听得马啼响,立起身往外看,叫声奇怪:“这里那得有马经过!”仔细看时,後面马上,却是主人。慌忙跑出门外,叉手立著,呆呆地看。原来临行备马时,许贯忠说不用銮铃,以此至近方觉。
二人下马,走进竹篱。军人把马拴。二人入得草堂,分宾主坐下。茶罢,贯忠教随来军人卸下鞍辔,把这两匹马牵到後面草房中,唤童子寻些草料喂养,仍教军人前面耳房内歇息。燕青又去拜见贯忠老母。贯忠携著燕青,同到靠东向西草庐内。推开後窗,却临著溪清水,两人就倚著窗槛坐地。
贯忠道:“敝庐窄陋,兄长休要笑话!”燕青答道:“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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