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人携住林冲手,同行到庄上来,那庄客们看见,大开庄门。
柴进直请到厅前,两个叙礼罢。
柴进说道:“小可久闻教头大名,不期今日来踏贱地,足称平生渴仰之愿!”林冲答道:“微贱林冲,闻大人名传播海宇,谁人不敬!不想今日因得罪犯,流配来此,得识尊颜,宿生万幸!”
柴进再三谦让,林冲坐客席。
董超,薜霸,也带坐下。
林冲道:“如此是没福,不得相遇,们去罢。”
别众庄客,和两个公人再回旧路,肚里好生愁闷。
行半里多路,只见远远从林子深处,簇人马奔庄上来;中间捧着位官人,骑匹雪白卷毛马。
马上那人生得龙眉凤目,齿皓朱纯;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头戴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领紫绣花袍;腰系条玲珑嵌宝玉环条;足穿双金线抹绿皂朝靴;带张弓,插壶箭;引领从人,都到庄上来。
林冲看寻思道:“敢是柴大官人?”又不敢问他,只肚里踌躇。
庄上来,自资助他。”如今卖酒肉与你吃得面皮红,他道你自有盘缠,便不助你。是好意。”
林冲听,对两个公人道:“在东京教军时常常听得军中人传说柴大官人名字,却原来在这里。们何不同去投奔他?”
薛霸,董超,寻思道:“既然如此,有甚亏们处?”
就便收拾包裹,和林冲问道:“酒店主人,柴大官人庄在何处?等正要寻他。”
店主人道:“只在前面;约过三二里路,大石桥边,转湾抹角,那个大庄院便是。”
跟柴进伴当各自牵马去院后歇息,不在话下。
柴进便唤庄客叫将酒来。不移时,只见数个庄客托出盘肉,盘饼,温壶酒;又个盘子,托出斗白米,米上放着十贯钱,都发将出来。
柴进见道:“村夫不知高下!教头到此,如何恁地轻意!快将进去!先把果盒酒来,随即杀羊相待。
只见那马上年少官人纵马前来问道:“这位带枷是甚人?”
林冲慌忙躬身答道:“小人是东京禁军教头,姓林,名冲。为因恶高太尉,寻事发下开封府,问罪断遣刺配此沧州。闻得前面酒店里说,这里有个招贤纳士好汉柴大官人;因此特来相投。不期缘浅,不得相遇。”
那官人滚鞍下马,飞奔前来,说道:“柴进有失迎迓!”
就草地上便拜。
林冲连忙答礼。
林冲等谢店主人出门,走三二里,过得桥来,条平坦大路,早望见绿柳阴中显出那座庄院。
四下周遭条阔河,两岸边都是垂杨大树,树阴中遭粉墙。
转湾来到庄,前那条阔板桥上坐着四五个庄客,都在那里乘凉。
三个人来到桥边,与庄客施礼罢,林冲说道:“相烦大哥报与大官人知道,京师有个犯人送配牢城,姓林求见。”
庄客齐道:“你没福;若是大官人在家时,有酒食钱财与你,今早出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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