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说：“拿上这支枪，你就是军人，你必须给
战斗到最后
刻。”
后来，何卫国才知道，这个军官就是孙立人。炮火隆隆，子弹呼啸，战争结束
，弹坑上建起住宅区，子弹朽烂在泥土里，上面长出野花。何卫国随军去台湾，他在精神病院里度过
那些年，尽管神志模糊，但有些关于家细节永远无法忘记。
如果靠近他嘴巴，能听清楚他念叨是这些词语：丝瓜花、池塘子、石榴……
他还记得，老屋土墙上爬满丝瓜，开着黄色花，院里有个石磨，窗棂上纸裂开。他童年时期，总是穿着破棉袄扒在土墙上，看着门外结冰池塘，还有池塘边老槐树。母亲穿着带补丁裤子，从槐树下走过来，把个咧嘴石榴塞到他手里。
那是有关母亲最后记忆，他还记得母亲当时表情以及动作。
局。八百陕西籍军人，被日军逼到悬崖边，弹尽粮绝。他们面朝陕西，跪天，再跪爹娘，唱着秦腔，宁死不降，跳进滚滚黄河。
据个老人回忆，那几句秦腔是这样唱：
两狼山，两狼山，战胡儿啊！天摇地动，好男儿，为国家，何惧死生啊！
何卫国总是不能忘记那个清晨，他离开母亲，离开自己村庄。
14岁少年，挑着担子去犁地，却被鬼子抓去建造炮楼。他半夜逃跑后，村庄已经毁于战火，他也不敢回家，恰好遇到队溃散国民党军士兵，他就哭哭啼啼地跟随着队伍路前行，后来参军打仗，颠沛流离，从此以后，客居台湾几十年，生飘零……再也没能回家。
没有人知道，有年中秋节，这个精神病院里老兵看着桌上石榴和月饼，为什
突然流下眼泪，像个孩子似号啕大哭。
有些记忆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被遗忘，恰好相反，越久越清晰，如同窗边弯月，时时勾起往事。
何卫国康复出院后，常常参加老兵聚会，聚会主题基本是讲述同样故事。对于战争，那些台湾老兵并不愿意多谈，更多话题是对故乡怀念。
故乡，个魂牵梦萦词，只有在外游子才能深刻体会什是故乡。
出于历史原因，再加上这些老兵年岁已高，很多人都回不家。葬于故乡——这是很多台湾老兵遗愿。有个83岁老兵，患上老年痴呆症，语言能
逃难时候，这个孩子直在挨饿。部队停下来吃饭，也会给他点。更多时候，他只有去捡剩饭。日本鬼子让他感到恐惧，他只知道自己跟着部队会很安全，他不停地走，不知道身在哪里。在个县城，他捡到张中国地图，每走个地方，就在上面画个圈。这些圆圈连在起，就是幅逃难路线图。
有天，个军官对他说：“孩子，你怎老跟着们，你走吧，回家去。”
何卫国说道：“家被鬼子烧。”
军官说：“鬼子烧你家，你就要杀鬼子。”
何卫国说：“要支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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