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见那木盘正在他与苗若兰之间,当即伸出左手,在盘边轻轻推,木盘径向苗若兰肩上撞去。这推虽似出手甚轻,其实借劲打人,受着人若是不加抵御,就如中兵刃之伤无异。苗若兰不会武艺,只是顺乎自然微微让,并未出招化劲,眼见这下便要身受重伤。
于管家大惊,他自知武功与胡斐差得太远,纵然不顾性命上前救援,也必无济于事,只叫得声:“啊哟!”却见胡斐左手两根手指已迅捷无比拉住木盘,这下时机凑合得准极,盘边与苗若兰外衣只微微碰,立即缩回。她丝毫不知就在这瞬之间,自己已从生到死、从死到生走
臂,厉声喝道:“他在哪里?他……他怎样?”于管家只觉手臂剧痛,宛似道钢箍越收越紧,只得咬紧牙齿竭力忍痛,额头上黄豆大汗珠粒粒渗将出来,竟说不出句话。
苗若兰缓缓说道:“胡世兄不必焦急,平四爷好好在那边。”说着伸手向西边厢房指。胡斐放脱于管家手臂,随即腾身而起,砰声,踢开西厢房房门,只见平阿四躺在榻上,正不住喘息。胡斐大喜,叫道:“四叔,你没事?”
平阿四在厢房里早就听到他声音,低声道:“还好,你放心。”胡斐抢上前去,见他脸如金纸,呼吸低微,适才时之间喜悦又转为担忧,问道:“怎受伤?伤得厉害?”
平阿四道:“这事说来话长。若不是苗姑娘搭救,今生不能再跟你相见。”原来众人见白鸽传丝,窝蜂涌出大厅。
苗若兰乘机与琴儿将平阿四扶入厢房。后来宝树欲待伤他性命,却已找他不到,情势紧急,不及仔细寻找,平阿四因此而得保全。
胡斐点点头,从衣囊中取出颗朱红丸药,塞在他口里,道:“四叔,你先服这颗伤药。”
他见平阿四将伤药嚼烂吞下,稍稍放心,回到厅上,向苗若兰揖到地,道:“多谢姑娘救平四叔。”苗若兰忙即还礼,道:“平四爷古道热肠,小妹钦仰得紧。些些微劳,何足挂齿?”胡斐道:“生死大事,岂是微劳?在下感激不尽。”
苗若兰见他神情粗豪,吐属却颇为斯文,说道:“胡世兄远来,庄上无以为敬。琴儿,快取酒肴出来。”胡斐道:“此间主人约定在下今日午时相会,怎到此刻还不出来相见?”
苗若兰道:“主人因有要事下山,想来途中耽搁,未及赶回,致误世兄之约,小妹先此谢过。”
胡斐听她应对得体,心中更奇:“苗范田三家向称人材鼎盛,怎男子汉都缩在后面,却叫这样个弱不禁风少女出来推搪?这姑娘对丝毫不示怯意,难道她竟是身武艺,却有意深藏不露?”只见琴儿托只木盘过来,盘中放着大壶酒,只酒杯,她左手拿着木盘,右手在杯中斟酒,笑道:“胡相公,山上鸡鸭鱼肉、蔬菜瓜果,通统给你平四爷毁啦。对不起,只好请你喝杯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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