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孩子,就已经变得怪模怪样,会装腔作势,”安娜想。为不看见任何人,她连忙立起身来,在空车厢对面窗口坐下。个肮脏、丑陋农民,戴着帽子,帽子下面露出缕缕乱蓬蓬头发,走过窗口,弯腰俯在车轮上。
“这个丑陋农民似乎很眼熟,”她想。回忆起她梦境,她吓得浑身发抖,走到对面门口去。乘务员打开门,放进对夫妇来。
“夫人想出去吗?”
安娜声不答。乘务员和进来人们都没有注意到她那面纱下脸上惊惶神色。她走回她角落里,坐下来。那对夫妇在她对面坐下来,留心地和偷偷地打量着她服装。安娜觉得他们两夫妇都是令人憎恶。那位丈夫请求她允许他吸支烟,他分明不是想吸烟,而是想和她攀谈。得到她许可以后,他就用法语对她妻子谈起来,谈些他宁可抽烟,也不大情愿谈论无聊事情。他们装腔作势地谈着些蠢话,只不过是为让她听听罢。安娜清清楚楚地看出来,他们彼此是多厌倦,他们彼此又有多仇视。像这样可怜丑人儿是不能不叫人仇恨。
听到第二遍铃响,紧接着是阵搬动行李、喧哗、喊叫和笑声。安娜非常明白,任何人也没有值得高兴事情,因此这种笑声使她很痛苦,她很想堵住耳朵不听。终于第三遍铃响,火车头拉汽笛,发出哐啷响声,挂钩链子猛然牵动,那个做丈夫在身上画个十字。“问问他这做是什意思,倒是满有趣,”安娜想,轻蔑地盯着他。她越过那妇人,凭窗远眺,望着月台上那些来送行、仿佛朝后面滑过去人。安娜坐那节车厢,在铁轨接合处有规律地震荡着,轰隆轰隆地开过月台,开过堵砖墙、座信号房、还开过些别车辆;在铁轨上发出轻微玎珰声车轮变得又流畅又平稳;窗户被灿烂夕阳照着,微风轻拂着窗帘。安娜忘记她旅伴们;随着车厢轻微颤动摇晃着,呼吸着新鲜空气,安娜又开始沉思起来:
“刚才想到哪里呢?想到简直想像不出种不痛苦生活环境;们生来就是受苦受难,这点们都知道,但是却都千方百计地欺骗着自己。但是就是你看清真相时候,你又有什办法呢?”
“赐予人理智就是使他能够摆脱苦难,”那个太太用法语挤眉弄眼地咬着舌头说,显然很得意她这句话。
这句话仿佛回答安娜思想。
“摆脱苦难,”安娜心里暗暗地重复说。瞥眼那位面颊红润丈夫和他瘦骨嶙峋妻子,她看出来那个多病妻子觉得自己受到误解,她丈夫欺骗她,因此使她自己起这种念头。安娜把目光转移到他们身上,仿佛看穿他们来历和他们心灵隐秘。但是这点意思也没有,于是她又继续思索起来。
“是,苦恼万分,赋予理智就是为使能够摆脱;因此定要摆脱。如果再也没有可看,而且切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