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种心境是不在她跟前时候:当他同那位根接着根地抽着粗雪茄烟、又把烟头在盛满烟灰烟缸边上弄灭医生,多莉,还有公爵在起,聊着午餐,政治,或者玛丽亚·彼得罗夫娜疾病时候,列文突然间暂时完全遗忘发生事情,如梦方醒样;另外种心境是在她跟前,在她枕头边,他心痛苦得要破裂而又没有破裂,他不断祷告上帝时候。每次寝室里传来叫声,就把他从暂时精神恍惚中唤醒过来,于是他又陷入最初缠住他奇怪迷惘心情中:每次,他听到尖叫声,就跳起来,跑去为自己辩护,但是半路上就记起并不是他过错,他渴望保护她和帮助她。但是,看见她,又感到自己爱莫能助时候,他就害怕起来,于是祈祷说:“上帝,饶恕们,救救们吧!”时间拖得越久,这两种心情就越强烈;不在她跟前他变得更镇静,完全忘她,而在她面前时候她痛苦和他爱莫能助心情就越发沉重。他跳起来,想跑到什地方去,但是却跑到她那里去。
有时候,当她几次三番呼唤他时候,他就责备她。但是看见她温柔笑容,听见她说:“把你折磨坏,”于是他就怪罪上帝;但是,想到上帝,他立刻就又祈求上帝饶恕和发发慈悲。
十五
他不知道早晚。蜡烛全燃尽。多莉刚刚走进书房,请医生躺下歇歇。列文正坐着倾听医生讲个骗人催眠术师故事,凝视着医生烟头上灰烬。这是段休息期间,他沉入淡忘之中。他完全忘记现在发生事情。他听医生讲故事,而且听明白。突然间传来声不像人间任何声音尖叫。这尖叫声那令人毛骨悚然,以致列文都没有跳起来,却屏息静气,带着惊骇和询问眼光紧盯着医生。医生歪着脑袋,留神倾听着,赞许地微笑着。切都那样离奇,以致再也没有什能使列文大惊小怪。“事情大概应该这样,”他暗自沉思,仍旧坐着不动。“但是谁在尖叫呢?”他纵身跳起来,踮着脚尖冲进寝室里,经过丽莎韦塔·彼得罗夫娜和公爵夫人身旁,停在床头边他老位置上。尖叫声已经静寂,但是现在发生变化。究竟是什,他却没有看见,也不明白,而且他既不想看见,也不想明白。但是他从丽莎韦塔·彼得罗夫娜脸色上却看出来:丽莎韦塔·彼得罗夫娜脸色苍白而严肃,还像以前样坚定,虽然她下颚有点战栗,眼睛紧紧盯着基蒂。基蒂潮湿额头上粘着缕头发,她那发烧、痛苦脸扭过来对着他,搜索着他眼光。她那举起来手找寻着他手。把他冰冷双手握在自己汗湿手里,她把它们贴在她自己脸上。
“不要走!不要走!并不害怕,并不害怕!”她很快地说。“妈妈,摘下耳环。很碍事哩。你不害怕吧?快,快,丽莎韦塔·彼得罗夫娜……”
她说得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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