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奇怪
，但是确有。在博布里谢夫家里，无论什
时候都是愉快，在尼基京家里也是
样，而在梅日科夫家里就总是沉闷得很。您没有注意到吗？”
“不，
亲爱，对说已经没有什使人愉快舞会
，”安娜说，基蒂在她眼睛里探出没有向她开放那神秘世界。“所觉得，就是有些舞会比较不大沉闷，不大叫人厌倦而已。”
“您怎会在舞会上感到沉闷呢？”
“怎不会在舞会上感到沉闷呢？”安娜问。
基蒂觉察出来安娜知道会得到什回答。
。她认得安娜·阿尔卡季耶夫娜，但不很熟，她现在到她姐姐这里来，不免有几分恐惧，不知道这位人人称道彼得堡社交界贵妇人会怎样接待她。但是她却博得安娜·阿尔卡季耶夫娜欢喜——这点她立刻看出来。安娜显然很叹赏她美丽和年轻；基蒂还没有定下神来，就感到自己不但受到安娜影响，而且爱慕她，就像般年轻姑娘往往爱慕年长已婚妇人样。安娜不像社交界贵妇人，也不像有八岁孩子母亲。如果不是她眼神里有种使基蒂惊异而又倾倒、非常严肃、有时甚至忧愁神情，凭着她举动灵活，精神饱满，以及她脸上那种时而在她微笑里，时而在她眼睁里流露出来蓬勃生气，她看上去很像个二十来岁女郎。基蒂感觉到安娜十分单纯而毫无隐瞒，但她心中却存在着另个复杂、富有诗意更崇高境界，那境界是基蒂所望尘莫及。
饭后，当多莉走到自己房里去时候，安娜迅速地站起身来，走到她哥哥面前，他正在点燃支雪茄烟。
“斯季瓦，”她对他说，快活地使着眼色，边替他画十字，边目示着门边。“去吧，上帝保佑你。”
他扔下雪茄，明白她意思，就走到门外去。
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走后，她又回到沙发那里，她原来坐在沙发上，被孩子们团团围住。不知道是因为孩子们看出来他们母亲喜欢这位姑母呢，还是因为他们自己在她身上感到特殊魅力，两个大点孩子，而且像孩子们常有情形样，小孩子们跟在大后面，从用餐前就直缠住他们新来姑母，不肯离开她身边。坐得挨近姑母，抚摸她，握住她纤细手，吻她，玩弄她指环，或者至少摸摸她裙襞，这在他们中间成种游戏。
“因为您什时候都比旁人美丽呀。”
安娜是善于红脸。
“来，来，像们刚才那样坐，”安娜·阿尔卡季耶夫娜说，在她原来地方坐下。
于是格里沙又把他小脸伸进她腋下，偎在她衣服上，显出骄傲和幸福神色。
“你们舞会什时候举行呢？”她问基蒂。
“下星期，而且是个盛大舞会呢。那是种什时候都使人愉快舞会。”
“哦，有什时候都使人愉快舞会吗？”安娜含着柔和讥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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