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您不是每天都挣得到钱吧？”
索尼娅比刚才更难为情
，脸忽然又涨得通红。
“不是，”她十分痛苦地勉强说，声音很低，很低。
“大概，波列奇卡也会这样
，”他突然说。
“不！不！不可能，绝不会！”索尼娅突然绝望地高声叫喊，就像突然被人扎
刀似。“上帝，上帝绝不允许发生这种可怕事！……”
“怎
不可能呢？”拉斯科利尼科夫继续往下说，脸上露出严峻笑容，“您保过险？到那时他们会怎样呢？他们家人将会流浪街头，她会像今天这样，咳嗽，哀求，头往墙上撞，孩子们会放声大哭……她会倒在街上，给送到警察分局，然后送进医院，死在那里，可孩子们……”
“啊，不！……上帝不允许发生这样事！”最后，从索尼娅感到压抑胸膛里冲出这样句话来。她听着，恳求地看着他，合起双手默默无言地恳求着，好像切都取决于他似。
拉斯科利尼科夫站起来，开始在屋里踱来踱去。过分钟光景。索尼娅垂下双手，低着头站着，心里难过极。
“不能攒点儿钱吗？能不能积攒点儿钱，以备不时之需？”
他突然在她面前站下来，问。
而不答。
“啊，不，不，不！”索尼娅不由得抓住他双手，仿佛是求他，不要让她死。
“要知道，她要死，反倒好些。”
“不，不好，不好，根本不好！”她惊恐地、无意识地反复说。
“可是孩子们呢？要是不让他们到您这里来，您让他们上哪里去呢？”
“可他允许别人发生这样事。”
“不，不！上帝会保佑她，上帝……”她反复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可也许根本就没有上帝，”拉斯科利尼科夫甚至是怀着某种幸灾乐祸心情回答，他笑起来，而且看看她。
索尼娅脸突然变，阵痉挛，使她脸看上去非常可怕。她瞅他眼，目光中流露出难以形容责备神情，本想说点儿什，可是什也没能说出来，只是突然用双手捂住脸，悲悲切切地失声痛哭起来。
“您说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失去理智，倒是您自己已经失去理智，”沉默会儿以后，他说。
“不能，”索尼娅喃喃地说。
“当然不能！不过您试过吗？”他几乎是冷笑着补上句。
“试过。”
“可是攒不下来！唉，那还用说！还用得着问吗！”
于是他又在屋里走起来。又过分钟样子。
“唉，这
可不知道！”索尼娅用手抱住头，绝望地叫喊。看来，这个想法已经在她脑子里闪现过许多次，他只不过又惊醒这个想法。
“嗯，如果您，在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还活着时候，就是现在，如果您生病，给送进医院，那会怎样呢？”
他残酷无情地坚持说下去。
“哎哟，您怎说这种话，怎说这种话呢！这决不可能！”
索尼娅吓坏，吓得脸都变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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