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拉斯科利尼科夫劝说个人赶快去请医生。原来医生就住在附近,只隔着幢房子。
“叫人请医生去,”他对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反复说,“请别着急,来付钱。有水吗?……给条餐巾,毛巾也行,随便什都行,快点儿;还不知道他伤势怎样……他只是受伤,没有被轧死,请您相信……看医主会怎说吧!”
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跑到窗前;那里,墙角落里把压坏椅子上有大瓦盆水,是准备夜里给孩子们和丈夫洗衣服。夜里洗衣服,都是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亲自动手,至少星期洗两次,有时洗得更勤,因为已经弄到这种地步,换洗内衣已经几乎根本没有,全家每人只有件内衣,而对于不干净,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却是无法容忍。她宁愿等大家都睡以后,自己来干这件力不胜任活儿,
刚从彼得堡来,……跟跳马祖卡舞,第二天就想来向求婚:可是婉言谢绝,说,心早已属于别人。这个别人就是你父亲,波莉娅;爸爸非常生气,……水准备好吗?好,把衬衫拿来;袜子呢?……莉达,”她对小女儿说,“这夜你就不穿衬衣睡吧;随便睡夜……把袜子也放到旁边……道洗……这个流浪汉怎还不回来,醉鬼!他把衬衫都穿得像块抹布,全撕破……最好道洗掉,省得连两夜都得受罪!上帝呀!咳——咳——咳——咳!又咳!这是怎回事!”她大声叫喊,朝站在穿堂里人群望望,望望不知抬着什挤进她屋里来那些人。“这是什?抬是什?上帝呀!”——
①五等文官可以作副省长。
“放到哪儿?”把浑身血污、失去知觉马尔梅拉多夫抬进屋里以后,个警察问,说着朝四下里看看。
“放到沙发上!就放到沙发上,头放在这儿,”拉斯科利尼科夫指指沙发。
“在街上给轧伤!醉鬼!”穿堂里有人叫喊。
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站在那里,脸色煞白,呼吸困难。孩子们都吓坏。小莉多奇卡大喊声,扑到波莲卡身上,抱住她,浑身索索发抖。
把马尔梅拉多夫放到沙发上以后,拉斯科利尼科夫跑到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跟前:
“看在上帝份上,请您放心,不要惊慌!”他说得又急又快,“他穿马路,让马车轧伤,您别着急,他会醒过来,叫他们抬到这儿来……来过你们家,您记得吗……他会醒过来,付钱!”
“他达到目!”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绝望地大喊声,扑到丈夫身边。
拉斯科利尼科夫很快就发觉,这个女人不是那种会立刻昏倒女人。转眼工夫,这个惨遭不幸人头底下就出现个枕头——这是无论谁还都没想到;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动手给他脱掉外衣,察看伤口,忙碌着,并没有惊慌失措,她忘记自己,咬紧发抖嘴唇,压制着就要从胸中冲出来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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