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什?嗯,是什?喂,请说啊!”
“没什!”扎苗托夫气呼呼地说,“全都是胡说八道!”
两人都默默不语。在阵突然爆发狂笑之后,拉斯科利尼科夫又突然陷入沉思,变得忧郁起来。他用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只手托着头。似乎他把扎苗托夫完全忘。沉默持续相当久。
“您怎不喝茶呢?茶要凉,”扎苗托夫说。
“啊?什?茶?……好吧……”拉斯科利尼科夫从杯子里喝口茶,把小块面包放进嘴里,突然看看扎苗托夫,好像想起切,仿佛下子精神振作起来:他脸上又恢复开始时那种嘲讽神情。他在继续喝茶。
不是谈谈,在看什,找什?瞧,叫他们拿来这多报纸!可疑,是吗?”
“好,您请说吧。”
“耳朵竖起来吗?”
“竖起来,这是什意思?”
“等以后再告诉您,竖起来是什意思,而现在,最亲爱朋友,向您声明……不,最好是:‘供认’……不,这也不对:‘招供,您审问’——这就对!那招供,看是,关心是……找是……寻找是……”拉斯科利尼科夫眯缝起眼来,等待着,“寻找是——而且就是为此才到这儿来——谋杀那个老太婆、那个官太太消息,”最后,他几乎把自己脸紧凑到扎苗托夫脸上,低声耳语似地说。扎苗托夫凝神注视着他,动不动,也没把自己脸躲开。后来扎苗托夫觉得,最奇怪是,他们之间沉默足足持续分钟,足足有分钟,他们俩就这样互相对视着。
“如今发生不少这种欺诈案件,”扎苗托夫说。“不久前在《莫斯科新闻》上看到条消息,莫斯科捕获伙制造伪币罪犯。是个集团。他们伪造债券。”
“哦,这已经是很久以前
“您看这些消息,那又怎样呢?”扎苗托夫困惑不解而且不耐烦地高声说。“这关什事!这是什意思?”
“就是那个老太婆,”拉斯科利尼科夫还是那样悄悄地接下去说,对扎苗托夫高声叫喊丝毫不动声色,“就是那个老太婆,您记得吗,你们在办公室里谈论起她来时候,昏倒。怎,现在您明白吗?”
“这是什意思?什……‘您明白吗’?”扎苗托夫几乎是惊慌地问。
拉斯科利尼科夫神情呆板而又严肃脸霎时间起变化,突然又像刚才那样神经质地狂笑起来,似乎他已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他顿时想起不久前那瞬间,异常清晰地感觉到当时情景:他手持斧头站在门后,门钩在跳动,他们在门外破口大骂,要破门而入,他却突然想对他们高声大喊,和他们对骂,向他们伸舌头,逗弄他们,嘲笑他们,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哈哈大笑!
“您不是疯子,就是……”扎苗托夫脱口而出,但立刻住嘴,仿佛有个突然在他脑子里闪而过想法使他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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