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中间,双手抱着个大包袱,呆呆地望着被人杀害姐姐,脸色白得跟麻布般,似乎连叫喊力气都没有。看到他跑出来,她像片树叶样浑身打战,轻轻颤抖,脸上阵痉挛;她微微抬起只手,张开嘴,但还是没有叫喊,于是慢慢地后退着躲开他,退到墙角落里,两眼直愣愣地盯着他,可是直没有叫喊,仿佛由于气不足,喊不出来。他拿着斧头向她扑过去:她嘴唇抽搐,扭歪,样子那悲哀,就像很小小孩子叫什给吓着,直盯着让他们感到害怕那个东西,想大声叫喊时样。这个可怜莉扎薇塔老实到这种程度,甚至没有抬起手来护着自己脸,虽说在这时候,这是最必须、也是最自然动作,因为斧头正对准她脸高高举起来。她只是稍稍抬起空着左手,不过离脸还很远,慢慢地向他伸过去,仿佛是要推开他。斧刃正劈到她颅骨上,立刻把前额上半部,几乎到头顶,都劈作两半。她下子倒下去。拉斯科利尼科夫完全惊慌失措,拿起她包袱,又把它扔掉,往前室跑去。
他越来越害怕,尤其是在完全出乎意外地第二次杀人以后。他想快点儿逃离这儿。如果那时候他能较为正确地想象和思考;如果他哪怕还能考虑到自己处境困难,考虑到他已毫无出路,考虑到他是多不像话,多荒唐,同时能够理解,要想从这儿逃走,逃回家去,他还得克服多少困难,甚至还得再干多少罪恶勾当,那很有可能,他会扔掉切,立刻前去自首,这甚至不是由于为自己感到害怕,而仅仅是由于对他所干事感到恐怖和厌恶。他心中厌恶情绪特别强烈,而且时刻都在增长。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到那个箱子跟前去,甚至再也不会进那两间房间。
但是渐渐地他有点儿心不在焉,甚至仿佛陷入沉思:有时他似乎忘却切,或者不如说,忘记主要事情,却牢牢记住些不足道小事。不过他朝厨房里望望,看到长凳子上放着个水桶,桶里有半桶水,于是想到,该洗净自己手和斧子。他双手都沾满血,黏糊糊。他把斧刃放进水里,拿起放在小窗台上破碟子里小块肥皂,就在桶里洗起手来。洗净手,他把斧头也拿出来,洗净沾在铁上血,然后花好长时间,大约有三分钟样子,洗净木头上沾上血地方,甚至试着用肥皂来洗掉上面血迹。然后,就在那儿,拿晾在厨房里绳上件内衣把切全都擦干,随后又在窗前把斧头细心地检查遍,检查很久。没有留下痕迹,只不过斧柄还是潮。他细心地把斧头套在大衣里面环扣里。然后,在厨房里暗淡光线下尽可能仔细检查下大衣、长裤和靴子。从外表看,第眼看上去似乎什也没有;只不过靴子上有几点污迹。他把块抹布浸湿,擦净靴子。不过他知道,他检查得不够仔细,说不定还有什他没发现、很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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