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8 / 14）

说不清楚……是啊……不过那天清早起来，穿上破衣烂衫，举起双手向上天祈祷，然后去见伊万-阿凡纳西耶维奇大人。请问您认识伊万-阿凡纳西耶维奇大人吗？……不认识？这样位道德高尚人，您竟会不认识！心肠像蜡样软……上帝面前蜡；会像蜡样融化！……听完话，他甚至掉下泪来。‘唉，’他说，‘马尔梅拉多夫，有次你已经辜负期望……就再任用你次吧，这完全由个人负责，’他这说，‘你可要记住，’他说，‘回去吧！’吻吻他脚上灰尘，不过是在想象之中，因为他身为显贵，有治国新思想、新文化，是不允许当真这做；回到家里，刚说出，又被录用，又会领到薪俸，天哪，那时候大家那个高兴劲儿啊……”

马尔梅拉多夫激动得很厉害，又住声。这时从外面进来群本来已经喝醉醉汉，门口响起架租来手摇风琴声音和个七岁孩子唱《小小农庄》①颤抖歌声。热闹起来。老板和伙计都忙着招待进来客人。马尔梅拉多夫却不理会那些进来人，开始接着讲他故事。看样子他虚弱得很，然而越是醉得厉害，就越爱说话。回忆起不久前顺利获得差事情况，仿佛使他兴奋起来，连他脸上都发出光彩。拉斯科利尼科夫注意听着——

①根据俄罗斯诗人阿-费-科利佐夫（八○九——八四二）诗谱写首流行歌曲。

“先生，这是五个星期以前事。不错……她们俩，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和索涅奇卡刚得知这消息，天哪，简直就像进天堂似。从前只有挨骂份儿：像畜生样躺着吧！现在呢：她们踮着脚尖走路，让孩子们安静下来：‘谢苗-扎哈雷奇办公累，他在休息呢，嘘！’上班之前，让喝咖啡，给煮凝乳！弄来真正乳脂，您听到吗！真不明白，她们怎能积攒下十个卢布五十戈比，给置备套挺不错制服？双靴子，细棉布胸衣——都是最考究，还有套文官制服，所有这切都是花十个卢布五十戈比买来，而且式样都好极。第天早上下班回来，看：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做两道菜，汤和用洋姜作配料腌牛肉，这样菜，在这以前连想都没想过。她什衣服都没有……也就是没有什像样衣服，这时却穿戴得他要去作客样，而且这不是说她穿上什新衣服，而是没有衣服她也能打扮：她梳头，衣领换个干净，戴上副袖套，瞧，简直像换个人，显得既年轻又漂亮。索涅奇卡，亲爱，只是拿钱接济们，她说，如今暂时不便经常来你们这儿，除非是在黄昏时分，免得让人看见。您听到吗，听到吗？午饭后回来睡午觉，您猜怎着，瞧，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耐不住：星期前刚跟女房东阿玛莉娅-费多罗芙娜大吵场，这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