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半晌,说道:
“大陆撤退,们自己军队把火,都烧光喽。”
“哦,糟蹋。”叹道。还记得,他们园子里种满有红有白芍药花。
所以说,能怨偏向人家卢先生吗?人家从前还不是好家好屋,样也落难。人家可是有涵养,安安分分,句闲话也没得。哪里像其他几个广西苗子?摔碗砸筷,鸡猫鬼叫。肚子发不完牢骚,挑们饭里有砂子,菜里又有苍蝇。就不由得光火,这个年头,保得住命就是造化,不将将就就,还要刁嘴呢!也不管他们眼红,卢先生菜里,总要加些料,牛肉是腥子肉,猪肉都是瘦。个礼拜总要亲自下厨次,做碗冒热米粉:卤牛肝、百叶肚:香菜麻油浇,洒把油炸花生米,热腾腾端出来,敢说,台北还找不出第二家呢,什云南过桥米线!这碗米粉,是送给卢先生打牙祭,这巴结他,其实还不是为秀华。
秀华是先生侄女儿,男人也是军人,当排长,在大陆上样也没消息。秀华总也不肯死心,左等右等,在间麻包工厂里替人织麻线,双手都织出老茧来,可是她到底是们桂林姑娘,净净扮扮,端端正正。把她抓来,点破她。
“乖女,”说,“你和阿卫有感情,为他守辈子,你这分心,是好。可是你看着你婶娘,就是你个好榜样。难道和你叔叔还没有感情吗?等到今天,你婶娘等成这副样子——不是说句后悔话,早知如此,十几年前就另打主意,就算阿卫还在,你未必见得着他,要是他已经走呢?你这番苦心,乖女,也只怕白用。”
秀华终于动心,掩面痛哭起来。是别人,也懒得多事,可是秀华和卢先生都是桂林人,要是两人配成对,倒是段极好姻缘。至于卢先生那边,连他家当都打听清楚。他房东顾太太是麻将搭子,那个湖北婆娘,把刀嘴,世人落在她口里,都别想超生,可是她对卢先生却是百般卫护。她说她从来也没见过这规矩男人,省吃省用,除拉拉弦子,哼几板戏,什嗜好也没得。天天晚上,总有五六个小学生来补习。补得钱便拿去养鸡。
“那些鸡呀,就是卢先生祖爷爷祖奶奶!”顾太太笑道,“您家还没见过他侍候那些鸡呢,那份耐性!”
每逢过年,卢先生便提着两大笼芦花鸡到菜市场去卖,只只鲜红冠子,光光亮羽毛——总有五六斤重,也买过两只,屁股上割下大碗肥油来。据顾太太估计,这些年来,做会放息,利上裹利,卢先生积蓄,起码有四五万,老婆是讨得起。
于是个大年夜,便把卢先生和秀华都拘来,做桌子桂林菜,烫壶热热绍兴酒。把他们两个,拉又拉,扯又扯,合在起。秀华倒有点意思,尽管抿着嘴巴笑,可是卢先生这个大男人,反而害起臊来,怂着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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