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团圆媳妇死
，院子里似乎寂寞很长
个时期，现在虽然不能说十分热闹，但大家都总要尽力地鼓吹番。虽然不跳神打鼓，但也总应该给大家多少开开心。
（于是吹风，把眼，跑线，绝对不辞辛苦，在飘着白白大雪夜里，也就戴着皮帽子，穿着大毡靴，站在冯歪嘴
杨老太太，周三奶奶，还有同院住那些粉房里人，没有个不说王大姑娘坏。
说王大姑娘眼睛长得不好，说王大姑娘力气太大，说王大姑娘辫子长得也太长。
五
（这事情发，全院子人给王大姑娘做论做论，做传做传，还有给她做日记。
（做传说，她从小就在外祖母家里养着，天尽和男孩子在块，没男没女。有天她竟拿着烧火叉子把她表弟给打伤。又是天刮大风，她把外祖母二十多个鸭蛋次给偷着吃光。又是天她在河沟子里边采菱角，她自己采少，她就把别人菱角倒在她筐里，就说是她采。
着银扁方，手上戴着白铜戒指。
进屋，母亲就告诉她冯歪嘴子得儿子。杨老太太连忙就说：“
可不是来探听他们那些猫三狗四，是来问问那广和银号利息到底是大加呢，还是八成？因为昨天西荒上二小子打信来说，他老丈人要给个亲戚拾几万吊钱。”
说完，她庄庄严严地坐在那里。
家屋子太热，杨老太太进屋来就把脸热通红。母亲连忙打开北边那通气窗。
通气窗开，那草棚子里小孩哭声就听见，那哭声特别吵闹。
说她强横得不得，没有人敢去和她分辩，分辩，她开口就骂，举手就打。
（那给她做传人，说着就好像看见过似，说腊月二十三，过小年那天，王大姑娘因为外祖母少给她块肉吃，她就跟外祖母打仗，就跑回家里来。
“你看看吧，她嘴该多馋。”
（于是四边听着人，没有不笑。
（那给王大姑娘做传人，材料确搜集得不少。
“听听啦，”母亲说，“这就是冯歪嘴子儿子。”
“怎
啦？那王大姑娘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就说，那姑娘将来好不。”杨老太太说，“前些日子那姑娘忽然不见，就问她妈，‘你们大姑娘哪儿去啦？’她妈说，‘上她姥姥家去。’去去这久没回来，就有点觉景。”
母亲说：“王大姑娘夏天时候常常哭，把眼圈都哭红，她妈说她脾气大，跟她妈吵架气。”
杨老太太把肩膀抱说：“气，好大气性，到今天都丢人啦，怎没气死呢。那姑娘不是好东西，你看她那双眼睛，多大！早就说过，这姑娘好不。”
而后在母亲耳朵上嘁嘁喳喳阵，又说又笑地走。把她那原来到家里来原意，大概也忘。她来是为广和银号利息问题，可是直到走也没有再提起那广和银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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